莱昂忐忑地跟在茜尔身后,漫漫的石阶仿佛无穷无尽,黑暗的尽头犹如一个黑洞,吞噬掉所有窥视者的欲望。 他不知道这种诡异的构造是否这座新学院修建时就如此设计的,黑压压的地下空间没有一点光源,但是既然需要茜尔院长这种级别的存在亲自镇守,里面蕴藏的秘密可想而知。 茜尔的手中捧着之前在因斯坦尼教授那见过的魔法光源,微微的白光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在这种环境里每下一步他都觉得离现实越远离虚无越近。 “莱昂,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下。”茜尔冷不丁地说。 “什么事?”莱昂好奇地问,难得茜尔和他相处时那么正经。 “你的那位朋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茜尔平静地说,像在宣判一个人的生死,“昨晚发生那件事以后我认真地检查了一下他那封邀请函,上面确确实实是我的笔迹没错。” “但是。”茜尔话锋一转,“我也很认真地确定自己从没有邀请过一位叫艾兰迪尔的猎魔人来学院就读。” 莱昂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问:“会不会是您老记错了?” 茜尔摇头:“莱昂,我知道你肯定在别人那里听说过我的故事。没错,我已经是上千岁的人了,但我是老了,不是痴呆了!千百年来的一封封邀请函和推荐信,很多的学员的面容在我的记忆里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不过!他们中的每一个名字我都曾铭刻心中,不至于连有没有这个人我都忘却。” “莱昂,我说那么多,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但越是善良的人越容易被利用,像这样一身谜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还未可知。”茜尔语重心长地说。 茜尔的话让莱昂陷入沉思。 但是每每想起艾兰迪尔他都无法忘记那个在火海中的身影。在那个恐怖的夜晚,奋身为他和爱德华挡下泰伯力昂致命一击的那个猎魔人没有丝毫犹豫,他相信即便强大如艾兰迪尔稍有差池也会葬身在那,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所以…… “我相信他。”莱昂坚定地说,意志无可动摇。 “呵……”莱昂的回答让茜尔哑然失笑,他得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莱昂他们之间的羁绊。 “那我希望你能从一而终,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石阶的尽头,是独立的又一道未激活的紫色传送门。 茜尔用手抚摸传送门的石框,扭动的能量在门框内翻涌,成功激活。 “进去吧。”茜尔说着,拉起莱昂的手走入门内。 ………… “哦~哦~喔!!”瑞贝卡探出头咋咋呼呼地嚷嚷,忽然整个人触电般猛地缩回身体,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般:“糟糕糟糕!差点被她看见了。” 莉米尔关切地问:“怎么了?瑞贝卡。” 瑞贝卡惊魂未定:“有个很可怕的人守在那里!” “可怕?”班宁无法理解她的话。 他们四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中央控制室外围的一处不易被察觉的角落,所幸那位物理意义上与他们打成一片的女仆这回并没有跟来。 班宁探出头了。 经过昨晚那件事现在这里已经被执行局封闭起来了,封条将通往这里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很可疑的是执行局的工作也就做到这一步了,视线范围内连一个执行局的成员都看不见。 但是,没有执行局的人不代表真就没人值守。 一名颇有几分眼熟的人守在那扇已经遭到破坏的铁门前,像尊雕像一般。那人一袭黑衣遮蔽全身,纱幕遮眼,沉默寡言。 赫然便是先前不久守在学院外狮鹫大门的那位门卫。 “那不是入学那天看门的那个古怪女人吗?”班宁一脸无谓的表情,“我记得那天她盯着艾兰迪尔看了老半天才肯放我们通过。” “怎么,她那天为难你了?”赛卡迪亚叉着手问向瑟瑟发抖的瑞贝卡。 “我不小心弄丢了邀请函…差点就进不来学院。”瑞贝卡还是心有余悸,“要不是莱昂哥哥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噢~原来还有这遭,怪不得左一句莱昂哥哥右一句莱昂哥哥叫得那么亲。”班宁咧嘴,虽然心里早就隐隐猜到。 赛卡迪亚构思了一下思路,看向莉米尔:“用你的圣痕能把我们都带进去吗?” 莉米尔摇摇头。 “行不通,毕竟不是隐身。”她说,“需要有个人吸引走那个人的注意力。” 班宁不怀好意地望向瑞贝卡:“丫头,组织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咿呀!!为、为什么是我?”瑞贝卡被这话吓得一惊,她不敢抬头看班宁的眼睛。 “跟那个门卫矛盾最深的莱昂和艾兰迪尔都不在这,仇恨当然轮到你了。”班宁替她分析。 “莱…莱昂哥哥绝对不会让我做这种事的!”瑞贝卡委屈地说。 “莱昂哥哥不在,抗~议~无~效。”班宁笑得像个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