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红颜楼门外,缓缓走近一位神色淡漠的女子,周围屋舍没有人,附近也没有走动的人群,江城仿佛变成一座孤城。 女子淡淡瞥一眼上方的门匾,莫名感到熟悉,门未锁,她推门而入。 长长的鱼尾裙拖地,掠过木质地板,向后院走去。 绕过弯弯道道,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门前。 门轻掩。 台阶上放了一个盒子,女子微微动容,意识里,总想打开盒子看看。 等她回神,自己的手落在盒子前,拾起。 打开,里面是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无音,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江城已经陷入沉重的战争之中,不要守在这里,去找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小纸条背面还有一句话。 女子翻过来看。 “岑遥那边,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女子眼眸一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心头本就麻木的疼痛感,更加重了几分。 她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撑着身体,倒在简陋的院门前。 岑、遥。 —— 正在安排战术的岑遥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捂着心脏缓缓坐下。 陆战正和其他几个长官讨论得激烈,却见他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岑少将?” 岑遥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说。 如何应对坦克,已经成为这个“军事会议”的重点问题。 讨论到最后,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 双方陷入焦灼之中。 但战况不允许他们沉默,拿不出一个主意的话,很容易被牵着打。 陆战凝眉,想了想,道:“这样,坦克交给我们来,我们想办法,你们打正面战场就行。” “你们怎么打?”支援的一方显然不太相信他们。 因为陆战带领的队伍,装备都很一般,甚至可以说简陋。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陆战自信挑眉,向岑遥投以询问的眼神。 面色苍白的岑遥一直分心听他们的话,忍着心上的疼痛,点头。 一刻钟后,敌军驾驶几辆坚如磐石的坦克攻击不停歇,江城城墙摇摇欲坠。 城门打开,陆战带领着他的小队,躲过无数子弹,手持铁盾,向坦克靠近。 敌军的坦克无坚不摧,但操控起来并不容易,总是存在一些视线盲区的地方。 这些地方,正是陆战等人躲避炮弹的地方。 且,江城之上,岑遥指挥着大量火力掩护他们。 但,死伤依旧很重。 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士没能走到敌军坦克周围,甚至靠得太近,被活生生碾死。 场面异常悲惨。 到达坦克身前,陆战找好位置,摸出一枚反坦克手榴弹。 这是岑少将的大哥送来的。 不得不说,岑青竹真是个妙人,连敌军会派出坦克队都预料到了。 可想而知,他带来的手榴弹,用处多么大。 其他战士同样目光坚定地拉开手榴弹,这种手榴弹的爆发性可以穿透坦克任何部位。 他们对准了每一辆坦克的后部装甲,那里的防御最为薄弱。 寻找最好的时机扔过去,就算爆炸会波及自己也在所不惜。 因为这手榴弹只能近身扔出。 陆战带的人,单拎出来身手都极好,每一枚珍贵的反坦克手榴弹都击中坦克,霎时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空气中的热浪翻腾,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战士硬生生被火上身。 敌人的惨叫声和同伴的呼叫声相交织,江城上,其他的将领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动容。 陆战带着极少一部分人回来,他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后勤部队的人员立刻进行救治。 他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同样让敌军的火力减弱。 后来支援过来的将领对他们肃然起敬。 之前,真的是太小看这些不要命的战士了。 他们这些人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自己的生命。 他们之中,没有一位是逃兵,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 “现在,就看我们的,上炮,狠狠地打!”岑遥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炮火直直对准敌军。 既然,都动真格的,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况且,陆战带人狠狠打击敌军的坦克兵团,为己方助长烈焰般的士气。 见过人间地狱的战士们,此时心头都憋着一团火。 子弹和炮火,是发泄那怒火最好的方式。 “兄弟们!打!跟我们狠狠地打!” “他们胆敢伤害我们的同胞,我们就要让他们留下命来,祭奠死去的英灵!” “今天,都跟我痛痛快快地打,打死那些狗日的!” 小队长们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边大喊大叫边用力输出。 没过多久,敌军的阵型已然混乱,埋伏在他们身后的另一支精锐之军趁机而上。 “同志们,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为我们受害的同胞们报仇。” 带队的团长大声喊道。 胜利的号角声吹响,敌军听到这声响,内心更加慌张。 一瞬间,他们感觉周围都是人。 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想逃窜,却没有地方可以逃走。 前方是火力旺盛的炮火子弹,后方是嘹亮骇人的号角声。 旁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说不清从哪儿来的子弹。 指挥的长官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炮火炸死,死状极惨。 其他敌军面面相觑,这压迫感极强烈,他们一个一个地忍不住放下武器,腿软地蹲下。 缴械投降! “胜了?”一个兴奋的小战士忍不住看向旁边赴汤蹈火的同袍,不可置信地问道。 “胜了!”更多战士反应过来,皆喜不自胜地欢呼。 他们举起手中的枪,欢呼长鸣。 江城城墙上,残破的旗帜飘扬起来,仿佛一团烈火燃烧。 岑遥目光定住,下方,硝烟散去,尸体七横八竖重叠,血色染红了几里土地。 这一战,真正地胜了! 江城,他们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