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沈离滟被抓,远在南城的邓东霖立刻同江城其余同志取得联系。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敌军入侵突然大规模爆发,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不断蔓延,如今华城已经岌岌可危。 联合抗侵队死伤惨重。 敌人有备而来,人用血肉身躯也难以阻挡他们肆虐的脚步。 邓东霖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连同许多名同志的意见,不断协商不断妥协,,最后得出的办法是劝说宋朝新放弃求和的决定。 如此情况下,只有他们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才可能在敌人的重击中取得一线生机,民族才有一点希望。 会议结束,邓东霖立刻写信给宋朝新,诚诚恳恳地描述国情,说明合作的重要性,以及能够做出的让步。 在危亡之际,一些小的利益,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同时,他还积极寻求国际友人的帮助。 —— 红颜楼闭门好一段时间,也没有人敢上去过问。 如此敏感的时期,他们怕自己也被抓走。 所以除了红颜楼里的一些姑娘,其余人都不知道无音姑娘已经离开了。 但是她们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每天偷偷离开的人也不少。 别看无音姑娘和沈老板关系好,大难临头了,也是各自飞。 并且,她们都不知道无音去了何处,一点踪迹也没留下。 而且,她们还发现另外一件古怪的事,自从红颜楼被封,岑少将没有再来过。 一次也没有。 这不禁让她们疑惑,岑少将和无音姑娘的事,之前闹得人尽皆知。 世人都说,岑少将爱惨了无音姑娘,她们也看在眼里,但……如今却怎么也说不过去。 与此同时,岑家。 岑家空空荡荡,如今只剩下岑青竹和岑遥,因为江城太过于危险,他们让几个姨太带着他们的孩子,去往更南边,躲避战乱。 而岑白月,还在大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照这样下去,江城距离战争不远了。 而岑遥,并不会离开。 岑青竹知道,三弟下定了决心要守着江城。 最近,岑遥不仅在忙海城那边的军备,也在准备江城的。 海城是江城的一道屏障。 而他,心里震动。 曾经,他说过,要伸张正义,要为民发声,要给贫瘠的土地带来希望,带来未来,他也曾拥有过赤子之心。 可是在时代的重压之下,许多纯粹的念头将近湮灭。 他逐渐融入了里面,想要保全自身,保全家。 但他如今才想起很早之前就学过的一句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战争来临,就算他有再多的金钱,再多的名誉,难道还能活下来? 他的家人还能存活? 不会,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出二弟。 说得再明白一些,都是三弟和他的队伍在保护他们。 兜兜转转这么一趟,一切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最初的想法。 拥有再多的财产,可国家没有了,那些也终究不会成为自己的。 所以,只有用尽全力去保护国家,才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决定为军队捐赠物资,并且去倡导更多的商人助力。 岑遥听到他说的这一腔肺腑之言,愣住,恍然间,她好像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岑青竹,正义凛然,让人安心。 “大哥,我代表他们谢谢你。” 岑遥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一份致敬。 致敬给一切愿意给予帮助的人。 “同样,谢谢你们。” 下一秒,岑青竹深深弯腰下去,向岑遥鞠躬,向献上生命的守护者鞠躬。 用满怀敬仰的方式表达无尽的感谢。 那一刻,两个人的身影,肃穆相对,互相致敬。 …… 南城,陆家一片凄凉,在宋总司令的命令下,没人敢再接近他们。 尤其是这样敏感的时期。 “娘,敌人入侵了,已经连破北城、华城两座大城,攻势快到海城……” 大院子里,翻看最新的报纸,见到战况告急,陆宛心神不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宋总司令那边一直把我们囚禁在此处,不让我们见爹爹,也不让我们出去找哥哥。” 陆宛义愤填膺地说。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之前哥哥赞不绝口的领袖这样冥顽不灵。 好多天没睡觉的陆母听到这话,眼眶通红,沉重地叹息道:“你爹……” 这些日子,无论多少人替陆将军求情,都被宋总司令视若无睹,他毫无恻隐之心。 陆母整宿整宿睡不着,一闭眼,身侧无人,她的心里难受。 担惊受怕,生怕传来噩耗。 陆家为宋总司令赴汤蹈火数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让人寒心。 这是她第一次为陆家感到不值。 “娘,别担心,爹爹一定会没事的。”陆宛见陆母眼睛又红了,放下报纸,走上前贴心安慰道。 “你哥在海城那边,太危险了,战争不知何时就会蔓延到海城。”陆母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外奔波,忍不住继续落泪。 “哥哥在信上说让我们不用担心,娘,你要保重身体。”陆宛压下难受的情绪,弯腰用丝帕帮她擦去泪水。 “事情会有好转的那一天。” “娘知道,宛儿。”陆母听到这话,收敛情绪,难过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 “宛儿,若是娘熬不到那时候,你就从暗道出去,不要守着陆家。” “娘……”陆宛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听到这样悲伤的话,一时间抑制不住眼泪,抱着陆母哭泣。 “别这样,别丢下宛儿,爹爹和哥哥还要回来,他们还要回来和我们团聚。” “没事,娘只是说说,宛儿不伤心。娘会好好活着的。” 陆母揉着女儿柔软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们都没有发现,那陆家庭院的杂草,长高了许多,无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