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天气寒冷至极,两国交战正式进入白热化阶段。 江阿昭心神不宁地等着前线消息,自从元宵节见过岑遥,随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与她见面。 知晓她是因为军事繁忙,可总是若有若无地感到心慌。 木桩已经三日没有给她报备消息。 李猴子惊叫出声,一封从皇宫的信送来,正在思考如何加强摆烂寨防御的江阿昭突然回过神来。 是加急信,拆开来看,皇宫乱了。 信上说,岑雅突然控制早已经不是傀儡的江宸,突然中断后行队伍对前线的支援,同时在朝堂罢免国师,让其下狱。 而作为先皇帝的贴身侍卫的张麻子逃出,幸免于难。 让人急信送出这个消息。 岑雅不仅心满意足地成为皇后,而且在上位后联合金马国余孽,全力绞杀朝堂不服者,几乎将忠臣杀光。 短短几日,燕月城人心惶惶。 至于为什么皇帝突然性情大变,岑雅突然掌握燕月国大权,一切没有头绪。 这一幕,何其相似? 她蹙眉不解,“木桩还是没有消息?” 李猴子摇头,已经三日没有信来,要么是忙得忘了,要么就是…… 后面一种情形,他不敢想。 江阿昭按了按眉心,突然拿上那条新得来的鞭子往门外走。 吹了声哨子,立马一头骏马闻声赶来。 她几步跨上,动作熟练,英姿飒爽,没一会儿便跑出好远。 “你去哪儿!”李猴子在后面焦急地大声喊,却没有得到回音。 江阿昭早就跑得没了影。 一路上,她心神颇不宁静,马蹄几乎都要跑出火花。 颠簸不平的路,没能阻挡她。 夜色浓重的晚上,没能阻挡她。 本来需要三天的路,她一天一夜便到了。 金马国境内,到处是无人收尸的战士,他们身上全是干涸的血,甚至连尸体都不完整。 唯一比较显眼的,是燕月国的战袍,许许多多件。 血洒在一片陌生的土地,灵魂回望故国。 江阿昭停步,突然感到一股莫大的无力感。 在历史书上,平平淡淡地将一场战争带过,以一个数字,一个时间来定量一场战争,或者只是一个名称来表示那一场战争,随即便是这场战争的背景、起因、结果和影响。 而真正看到战争,那种超出自己想象的惨烈,无不惊心动魄。 是冷兵器刺进身体,是野兽般的怒吼,是被围困的慌乱和无助,也是安然就义的从容淡定。 是血染红了双目,面容狰狞。 是渐渐冷下来的身体,堆积在一起。 尸体遍地,失去了生命,但是那痛苦,那撕心裂肺的怒吼,那保家卫国的热血,仿佛历历在目。 江阿昭急忙驱动骏马,一点一点辨识每一个人,生怕看到那个人的面容。 她一向心平气和,这次却一点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慌乱。 没有见到那身戎装,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然回望,一个盘石头的标志出现在不明显路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是木桩刻意留下的,指路标志。 见此,她连忙那个方向跑去。 此时,被围困的敌军深处,山林之中,隐秘之地。 “岑将军,你伤口!”木桩见怎么也止不住血,十分焦急。 那一刀,是冲着岑遥的心脏来的,只要再往上一点,他们将军便会立刻毙命。 他眼睛几乎猩红,谁能知道,那奸细虽然在他们之前猜测的人中,可没想到的是…… 岑将军亲自带人打探消息,带去了顾护国,都不秽和先锋小队,罗成寓镇守营地。 本来接近的时候一切都顺利,可就在他们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敌军似乎发现了什么,猛地把他们围困。 本来他们有机会逃出,对方人马并不多。 可都不秽猝然转身,一刀刺过来。他距离岑将军近,同时不给人反应时间,但岑将军躲了过去。 他知道这人便是奸细,猛地持刀上去就是干。 结果,没注意岑将军背后的一把刀,直直贯穿后背。 当他反应过来时,岑将军神色淡然地瞥向都不秽。而刺杀他的人,早就被就地正法。 同时岑将军后背衣裳浸满了血。 当看清地上人穿着之时,他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护国。 见此,都不秽褪去了往日的可靠,笑得嘲讽。 “岑大将军,对自己的同袍可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再说,他可是你多少年的战友,从一开始就追随你。” 都不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恶狠狠地开口:“岑遥,你太自以为是了,一个你,守不住燕月国,金马国会踏平区区小国,到时候,天下太平,四方和定。” 随后,都不秽看向倒地不起的顾护国,嘲讽似的,“这都没刺中,真是废物至极!” 岑将军当时没说话。 他木桩,作为岑将军的亲兵,二话不说,把人往死里打,都不秽打不赢,乖乖原地去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