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将军望着自己抱过一位睡熟男子的手,愣神半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这样做。 不自觉垂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连对女子也没有。 是因为什么呢…… 第二日,江阿昭迷迷糊糊醒过来,入目便是灰色的营帐布,以及……被整整齐齐盖在身上的麻布被子。 周围空气泛着幽幽冷香,又有一点儿甜,但是淡极了。 她猛地起来,揉了揉鼻子,好像,昨天在路上睡着了? 那现在……这里是岑将军的营帐? 容不得她多想,门边传来动静。 入目便是一个清隽的身影,携带营帐外面的阳光味道,又有一股天生的清冷气质,五官长得好,如同扑了白面,虽经历了日晒雨淋,可仍旧掩盖不住那份英气。 一如,当初第一面见到的那样。 那双眸子,仿佛沉浸了许许多多的清冷,沉寂而毫无波澜,任何东西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江阿昭收了目光,“岑将军不经过本寨主的同意强制留宿?” 语气三分慵懒四分不在意。 岑将军端一碗清汤,走过来,放在旁边矮桌上,动作一气呵成。 眸色微动,潋滟水光,波澜挑起。 “江寨主,这份情意我会记在心里。” 男子虽声线淡淡,可那份情真意切的感激并未掩盖。 有点……不好招架。 江阿昭立马开口说话,“岑将军,不用太在意,我家马铃薯太多,堆不下。” “况且,我是个生意人。”她转而轻笑,意思明显。 岑将军点头,并不否认。 这一趟,也算是强买强卖,扯平了。 随后,江阿昭拍拍手,迅速起床,整理好被子。 “走了。”她没动那碗清汤,不是因为寒碜。 岑将军没有拦,让她离开。 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情况的李猴子仍旧一脸疑惑,“寨主,他们军队缺粮食,我们这赶着送过来,有点像……”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一个词语,叫倒贴。 “那怎么办,让铁柱他们饿死?”江阿昭散漫地开口。 李猴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都是为了铁柱! 果然,他们寨主对他们最好了! 亲眼看铁柱在军营过得很好,他放心了不少。 李猴子脸上贴笑,“寨主,还有一半的马铃薯怎么办?” 除去卖给将月楼和拉给军营的,还有一半。 够他们一百多个山头的土匪吃好几年。 江阿昭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草,仿佛若有所思。 走了几步,回头道:“留下一半,剩下的扔望月城门口。” 李猴子:“……” 咱们辛辛苦苦种的,就那么扔了? 江阿昭没说缘由,让他们先行回去,自己则是快步离开。 李猴子一脸无奈,这寨主又跑哪儿去玩? 距离上次夜不归宿也没有几天。 算了算了,管不了了,回吧回吧。 一行人郁闷至极地回到寨子,感觉到无边的落寞。 军营,正午。 “这真好吃!”一个将士捧着热乎乎的软软的马铃薯,吃得不亦乐乎。 “那可不?个头又大,又甜又香,软糯可口。多吃几个,不够还有。”一个粗汉子哼哼,颇有些得意。 “木桩,说得像是你家的一样,虽然有那么多,可也不够我们吃几天的……”一个有几分头脑的小士兵情绪低沉,“听说朝廷的粮草还没有到……” “你们说,会不会是故意的啊?”一个胆子大些的人开口。 “按道理说,望月城破了对那些运输粮草的官员没有好处,他们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你们说,会不会有金马国奸细,刻意把我们的……” 他压低了声音。 一时间,坐在一堆的人都有些想法,忍不住纷纷附和。 有些吵闹。 “说什么呢!好好吃饭,等会还要干仗。”一个将领走过来,针对性地吼了一句,成功让他们安静下来。 木桩若有所思,问身边一个同袍,“那个人是谁的部下?” “是罗成寓将军的心腹。”那人低声回答,生怕那个将领又走回来。 木桩得到回答,目光直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帅营帐,饭后。 “虽然有了马铃薯,但以我们军队的人数,撑不过三日。”顾护国紧皱眉头。 三日,若还是没有朝廷派送的粮草,他们恐怕…… 岑将军犀利的视线望向一脸自责的都不秽副将和一脸不在乎的罗成寓将军,暗了暗眸子,一声响亮,喊来守在营帐外面的粗汉子。 顾护国认识,这是最近才招收的新兵,身手很好,是那支先锋小队的队长,深得岑将军器重。 好像是叫……木桩? 木桩行礼,声音粗硬,“岑将军!” 却十分敬佩。 “你带队,去查。”岑将军吩咐下来,颇有气势。 “是。”木桩郑重地回答。 都不秽上前一步,“岑将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