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几天,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岑将军陷入了真正的忙碌。 或者说,他们都投入了忙碌中,江阿昭派去铁柱他们,给人当帮手,免费的那种。 这里铁柱等人熟得很,每一条路,每一块石头,每一缕风,都在掌握之中。 铁柱这才知道,给他们耕地的人居然是岑将军的部下!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 他对英明神武的岑将军早有耳闻,又把他奉为心中的榜样,一听去帮忙,十分干脆答应了。 但李猴子并不想去,一知道那群人来自军队,他的态度突然变了,也不再兄弟兄弟地称呼,疏远至极。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在情理之中。 土匪和官兵,本就是天生的敌人。 而铁柱相反,铁了心要去。 这几天,江阿昭没有心理负担继续躺着。 然而,时不时会传来兵器碰撞、战马撕杀、鼓声震荡的声响,且巨大不可消弭。 望着古老的房梁,视线从迷离到越渐清晰,江阿昭不知道第几次被吵醒,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立马打算让铁柱他们回来搬寨子,这鬼地方,真的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 正想着,突然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寨主!”阿青再次慌张地跑进来,不过这一次显然聪明了许多,一进门就小了声音,看她醒了才继续说道: “铁柱受伤了!” 语气焦急得不行,看起来伤得还不轻。 “怎么受伤的?”江阿昭蹙眉,起身。铁柱的身手算不上很好,却也不差。 按道理说,一般的人,根本伤不到他。 况且,他们并未正面上场,只是提供带路和埋伏服务。 要阻击金马国的骑兵,需要利用地理优势。 除非…… 阿青:“听说是铁柱带人埋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人,身手不差。岑将军他们当时在正面应战……” “你是说,铁柱他们埋伏被敌人发现了?” “对。” 江阿昭早已几步走出,面色还算平静,“人在哪儿,伤哪儿?” 没走多远,寨门口迎面看到一个冷冽的身影,连那张俊美的脸都沾上了一些血,呈暗红色。 显然是直接从战场回来。 就那么站在那里。 此时,阿青喘气地跟上来,刚说“人在……”,便听到一个声线清冷的男声已经替她回答了。 “人在军营,伤在胸口,中了一支箭。” 抬头,阿青也看到了面前的岑将军,不禁头脑中一阵懵,岑将军不是派人过来通知过了吗? 他怎么还亲自来了? 这事江阿昭也没想清楚,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铁柱。 “岑将军,麻烦带个路。” 语气也没什么大的波动,但气势,显然同平常的闲散和不在意成鲜明对比。 有命令的意味,却不让人反感,偏又不可让人拒绝。 岑将军微微敛下情绪,淡声:“好。” 却一直没想通,又为什么亲自来一趟? 还是从战场直接去的。 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魔怔了。 总是,想要多看一眼那个人,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躁动,真的来得莫名其妙。 军营。 许多重伤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其中躺着一个身形异常壮实的男人,脸上两条刀疤,唇色发紫,有些中毒的征兆。 虽然胸口的伤经过了处理,可他昏睡的表情,依旧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江阿昭来到时,便看到这样的铁柱,那个活蹦乱跳,和她顶嘴的人,此时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打湿了衣衫。 而他旁边,围坐着寨中兄弟,一个一个都面露担忧。 只有他们知道,当时对上的那些人有多厉害。 若是没有岑将军及时赶来,他们恐怕都…… 细思极恐。 他们一看到自家寨主,如同受欺负的小孩见了娘一样,立刻豆大的泪珠滚落,收也收不住。 “呜呜……寨主,柱哥他……” “我们打不过……呜呜……” “呜呜……” 一声声哀怨而又后怕的声音耳边破开,江阿昭大无语,搁这表演猛男落泪呢?! “刘医师。”岑将军只说了三个字。 刘医师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岑将军,人暂时无碍,可这毒……我不会解。” 刘医师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毒为金马国独有的魂飞散,异常顽强,老朽恐怕无能为力。” 众人一听,十分惊骇。 金马国擅长制毒,将毒抹在兵器上也不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可唯一不能理解的是,金马国一般不会用毒。 他们高傲,喜欢靠武力取胜。 尤其是那个太子,慕容漾,性格暴虐,对待敌人手段惨不忍睹,喜欢用碾压一切的实力,对付对手。 但他也不是没有例外,对于难以对付的人,会下流地使用毒,还美名其曰兵不厌诈。 一些士兵脸色惨白,他们记得岑将军曾经被……针对过,燕月国皇帝费了好大的代价,才找人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