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寨主。” 几天后,副将顾护国带着一群健硕的士兵前来履行责任。 他们没有穿盔甲,只着老百姓的朴素的粗布衣裳,不过掩盖不住那种军队出身的气质,有序而规矩。 江阿昭身后同样跟着一群人。 是李猴子和铁柱他们,光膀子,一人扛几个铁锹。 “嗯。” 江阿昭懒洋洋地应声,向身后人示意,把铁锹发给他们。 “这几片山头都要耕耘,李猴子,铁柱,你们带他们去,中午带回来吃饭。” “好!” 李猴子眼里发亮,前几天寨主说要开垦土地耕种,还以为是让他们去,没想到居然有帮手。 这群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个个孔武有力,看起来都是干活的好手。 于是,他大声招呼着,一点也不见外。 旁边没眼看的阿青:“……” 这好像是岑将军的副将……竟然亲自带着士兵们来??? 真帮他们耕地? 她迟迟缓不过来,呆愣了许久,直到听到一句洋洋洒洒的“走了”。 才堪堪跟着离开。 而顾护国一行人丝毫没有怨言,就那么跟着走了。 谁又知道他在出门前不情不愿又不能违反军令的样子? 其实连都不秽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岑将军要答应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戏弄他们的要求。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耕地种粮食? 而土匪,又怎么能够信得过? 历经几天冥思苦想,都不秽终于……还是没想出来,和顾护国一样,他也不是个能轻易静下来的性子,但又想要弄清楚。 主帅营帐。 一个脱下银白头盔的男子正执笔写信,字迹清晰而笔画周正,眉宇间的冷清少了些许,一寸一寸描上少见的耐心和温柔。 不似平日的冷淡、疏离。 都不秽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因为每个月几乎都会有一次,他并不意外。 他知道,岑将军对很多事、很多人不关心,但唯独对行军打仗和岑雅不同。 “又是给妹妹写信?” “嗯。”写信的人淡淡应了一声,提笔继续写完,放在铺满地形图的书案上等它自然干。 做完这些,才把目光移向来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板正,问道: “什么事?” 都不秽见怪不怪,他们这个将军,是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在燕月城,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不少女子都羡慕他的妹妹岑雅。 而不少人为他取了个绰号——宠妹狂魔。 都不秽回过神,这才说明来意。 “你觉得,江阿昭不可信?”岑将军略微蹙眉,可情绪没怎么外露,让人摸不着头绪。 “是。”都不秽语气坚定。 而另一个人并没有再次开口,只是起身,走到营帐外,目光所至,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四周围困。 风沙和强烈的光,皆在眼前。 边疆环境恶劣,这样的天气,是常态。 都不秽虽然也跟着出来,但依旧不明所以。 等了许久,才听到他的回答。 “他可信。” 回答都不秽的声音坚定不疑。 一直移不开眼的岑将军又想起那个放浪不羁的身影,仿佛这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他。那样自然洒脱的性情,世间少见。 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羡慕。 可情绪转瞬即逝。 都不秽没发觉,他还沉浸在接收到肯定回答的疑惑中。 为什么岑将军会如此坚定地相信一个土匪? 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 一并带来了一份诏令和一个人。 威武大将军罗成寓,比岑将军官位低一级。 都不秽见状,目眦欲裂,谁都知道罗家和岑家世代为敌,在朝堂上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想法,居然派遣他过来! 罗成寓也是一脸不悦,要不是君命难违,他也不愿意来。 见到岑遥这个冷冰块,他浑身不舒服。 不过没办法。 等到送旨的人一走,罗成寓实在是装不下去,狠狠瞪了岑将军一眼。 都不秽暴怒,“嘿!你什么表情!眼珠子给你抠出来信不信!” “都不秽。”岑将军开口只说三个字。 某暴怒人立刻闭嘴。 见效很快。 罗成寓哼了一声,这才装模作样行了礼,“岑将军。” 不过一个青头小子,却被封为镇国将军。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军功加身,年纪又轻,偏偏又没有什么可以诟病的。 岑将军平淡应了,让人安排好他的住处,同时交代好都不秽,随即换了身衣裳,独自离开军营。 摆烂寨。 临近中午,太阳又毒又辣,草木皆萎,房门紧闭,窗户打开,凉风习习而来,而太师椅上,躺着的人睫羽浓密,睡颜安宁惬意,仿佛身处天平盛世。 忽然,一个慌张而又惊喜的女子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寨主!岑……岑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