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这么一句话,直接给我爸干自闭了,默默地退到一边儿,用一副你自求多福为父爱莫能助的眼神看着我。 倒也不是我妈霸道不讲理,其实很多时候我妈对我还是挺放纵的。 小时候家里面的小霸王游戏机,我比好多人都先有。 包括别的家庭三令五申,说什么也要扼杀在摇篮里的早恋,我妈不仅不反对,略微还透露出那么点儿支持的意味。 用她的话说,她老是觉得现在的教育有问题。 或者说是家庭和社会有问题。 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大学毕业,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全都花费在学习上,却忽略了对生活的感悟。 并且,高中、大学,正是一个人最宝贵的青春,本来就是内心悸动,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年龄段。 却硬生生要因为学习而不得不泯灭这种人的本能。 然后在大学毕业之后,还没缓过神来,家里人又开始催婚,各种安排相亲对象。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在过去人生的二十几年里,从来都没有过与异性接触的机会,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 怎么谈恋爱?怎么跟另一半过好下半辈子? 时代不一样了,在她们那个年代,女孩子稀里糊涂就嫁了,甚至到结婚头一天,你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能遇到像我爸这样的人,概率能有多大?你都不去尝试,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我妈之所以会有这种观念,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是个男孩子,通俗一点儿来说,男孩子不吃亏。 如果我要不是个带把的,估摸着她也得逼我立下军令状,大学前你连男同学的手都不能牵。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妈开明归开明,但是很多原则性的问题,她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就拿抽烟这事儿来说,记得以前我妈常唠叨,那谁谁谁又得了肺癌,然后转念一想,嚯,那人是个老烟枪。 再加上那烟盒上白纸黑字就写着“吸烟有害健康”,老张她是无能为力了,但这个儿子说什么也不能染上。 最后这场风波以我屁股上挨了两巴掌,宣布告终。 该说不说,在老妈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该揍还是得揍,你还没一点儿脾气。 她还有力气追着我到处跑,想想其实是我的福气。 人终会有怀念这一天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例外。 “一定是刚子给你的是吧?” “我跟你说,以后离这种人远点儿!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了点儿什么事儿,好像赚了不少钱,回村儿以后人模狗样的到处显摆!嘿,就是不敢在我面前显摆!” 最近刚子在村子里那可是名声在外,遇见谁那都跟高人一等的模样。 唯独遇见我妈,不仅跟以前一个样,婶子前婶子后的殷勤周到,卑躬屈膝的模样,看不出一点儿优越感。 当然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儿子比刚子赚得更多。 而且刚子还指着他儿子赚钱呢! 一边说,一边往我碗里塞了个鸡屁股。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鸡屁股,一只鸡可就这么一个!” 说话那语气好像多稀罕似的,对没错,以前小时候我确实老肯鸡屁股。 但我现在长大了,我能说我现在其实不喜欢了吗? 说句实在话,小时候那是不懂事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只当是肉了。 现在长大了吧,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 我夹起碗里的鸡屁股,笑着放在可欣碗里,这孩子不挑食儿,什么都能吃。 “营养都在屁股上,这不今天中午的时候吃饭没叫你吗?就当是师父给你的补偿,赶紧吃,一只鸡就这么一个屁股呢!” 可欣满嘴是油,手上还抓着鸡翅膀,脸上表情凝滞了一下。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听我说谢谢你…… 随后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子灵机一动,又把鸡屁股放在了我爸碗里。 “一只鸡就一个,那当然是要给师爷吃咯!” 我爸猝不及防,就被刚碰到嘴皮又立马松手放回桌上。 “嘿嘿,别这么客气嘛,就当是一家人!应该给你师奶!” 说着,我爸又把鸡屁股夹到我妈碗里。 “忙前忙后辛苦了,该你吃!” 我妈耿直得很,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的又塞回我碗里。 “这玩意儿有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元子爱吃,我先前就给扔了!” 老妈的爱才沉重,我有些承受不住!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刚子打来的电话。 “元哥,我已经约好主家了,咱们现在就出发,我在竹林这边等你!” 昨天发生的事情,刚子已经通过可欣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会儿打死他也不敢来我家! 我这会儿还躺在自己床上,睡得睡意朦胧。 说句老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昨天晚上是最踏实的一晚,还是自己家,还是自己床舒服。 我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挣扎着从被窝里直起身,靠在床头看看时间,嚯,这都已经早晨九点半了。 我说:“唉,昨天伤势太重,今天怕是下不来床了!” 伤势太重?刚子微微皱眉! 那可是亲妈,真能下死手? 况且他也没听可欣说动真格的啊! “咋啦?你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赶紧的,我都已经跟人约好了!” 我深吸口气说:“就是不想动,可能要两万块钱!” 刚子一愣,合着这又是要加成本是吧? “元哥,咱就说能不能别这么黑?做人要有诚信你说是吧?” 我清清嗓子,决定和刚子讲讲道理。 “我问你,昨天我挨打是不是因为你?我明明就是不抽烟的,你偏偏要往我嘴里塞,始作俑者是不是你?” 刚子无力反驳:“你说……这……我……你不也没受伤吗?” 我说:“哦,你说的没受伤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受伤而已,那可是我亲妈,一巴掌一巴掌往我身上呼,我这心在滴血!我跟你讲我这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承担部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