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白,跟我走吧。”谢川的声音低沉轻柔,不似以前的冷硬。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唇角勾出的笑容。 顾晚白想起在沪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气势和现在截然不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而不可接近。 而现在,他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仿佛所有的锋芒都只为她而收。 顾晚白缓缓伸出手,放在了谢川的掌心,谢川的手掌滚烫,暖了顾晚白冰凉的手。 她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将紧紧相连,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坎坷,他们都会携手同行。 从顾晚白的手落在谢川的掌心的时候,周围就传来了一阵欢呼,院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谢川紧紧握住顾晚白的手,眼里的情绪透露出来他根本不像是表面那么平静。 谢川也没说话,直接一只手揽着顾晚白的腰,另一只手从她的膝下穿过,轻松地将她抱起。 沈栀几人激动地抱住了,荣海峰更是在旁边高声起哄。 “抱了!抱了!” “顾知青有福气哦!”他的话语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哄笑和掌声。 沈栀更加感性,直接捂着脸哭了出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场景就想哭。 谢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顾晚白的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他轻轻松松抱着顾晚白,小心地将顾晚白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直接跨上自行车。 荣海峰趁乱又撒了几把糖,后面乔装打扮的廖正业和靳志义几人都乐呵呵抢了几大把。 谢团的喜糖,估计只有他们能抢到哦,京市的那些人可没这个福气。 在大家的道喜声中,谢川载着顾晚白出门了。 荣海峰把手里面装糖果的盘子往荣卫东手里一塞,匆匆忙忙跑出去。 不是,他还没出门呢,不是还有一个流程吗,他川哥怎么这么着急。 邓婷婷撇了撇嘴,这么早就嫁人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谢川再怎么好也就是个家里成分不好的人,上面看着他以前当过兵的面子上面,才没有把他下放的。 也就顾晚白把他当个宝了。 邓婷婷看见人群里面还在撒着糖的荣卫东和吴月,冲向了人群里面。 她今天可是给了六块钱的礼金,她可要抢回本。 吴若雅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转头就看见邓婷婷在推她。 “干嘛?!” “走开点,你踩到我的喜糖了。” 吴若雅:…… 真是有病,几个糖值什么钱,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羡慕了,看顾知青这个条件,谢川以后可要享福了哦…… 荣卫东和大队里面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好不容易才跟上谢川,他们结婚没有什么娘家夫家一分。 所以从新房出发,去城里领完结婚证,就能回来了。 一路上谢川只要是遇到人多的地方,就放慢速度,什么心思都昭然若是了。 顾晚白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谢川的腰,心里有些无奈。 她还真的没想到谢川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不过她也没有揭穿。 原本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谢川硬生生十一点才到。 两人领着结婚证出门, 谢川的唇角咧起,看上去一股傻气。 顾晚白看了看粉红色的小本子,也有些恍惚。 自己居然结婚了,来这个世界还没有一年的时间,自己就已经嫁人了。 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是一个粉红色的小本子,也没有后世那样贴个照片那样的说法。 虽然这个时候照片是稀罕物,但是大家对这种洋玩意儿都十分感兴趣,安平县只有一家照相馆,顾晚白根本排不上号。 所以两人准备去京市的时候再补一张合照,就算是结婚照了,以后拿出照片出来,也算是难得的回忆了。 小本子里面夹了一张纸。 左边印的文字顾晚白前世的时候有学过一点,是俄语,右边则是印着中文。 上面只简单写了顾晚白和谢川两人的名字,最下面写着类似自愿结婚这样的话。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张小纸片,把他们两人牢牢绑在了一起。 谢川连带着顾晚白的那一份,一起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怀里。 心情很好给周围进出的人都发了两把喜糖,周围人得了糖,好话跟不要钱一样说了出来。 顾晚白觉得要是谢川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已经翘得老高了。 眼看着时间要不够了,大家都不磨蹭了,直接启程准备回水清大队。 刚进门的时候,两挂鞭炮就响了起来,红色的纸屑随风飘散,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雨。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围着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这个时候的婚礼也没什么拜天地一说了,那都是封建残余思想。 两人家里人都没在场,所以大队长就当了证婚人,刚准备讲几句,就听到一道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等一下!” 两人刚准备对着大厅里面的主席头像宣誓,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 谢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会不长眼睛来打断婚礼。 院子里的喜庆气氛突然被这个意外的声音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院子的入口。 谢川的眉头紧锁,他不悦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一件现在最时兴的军绿色衬衫,文质彬彬的,看上去二十八九岁,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只是整个人都十分狼狈,气喘吁吁扒着门框。 “你、你们……等一下,你们先别结婚……”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谢川在脑中过了一圈,都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莫名其妙闯了进来,任谁都没有好脸色。 谢川脸色不善,语气冷冽开口道:“你是谁?” 不会是来和他抢顾晚白的吧?这人一看就是个小白脸,看着喘成这样,也就只是个弱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