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白也没忍住，准备去凑热闹，但是人太多了，她这个小身板怎么都挤不进去。 还没等她有动作，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给她“杀”出一条血路。 她眨了眨眼，如愿进入了人群里面，谢川高大的身躯阻挡了不少人，顾晚白伸出脑袋就朝着山下望去。 好在山下面不是悬崖，而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小平台，张秀芬四仰八叉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看不出来是不是还活着。 王凤珍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山上面人太多了，她要是想跑谁都抓不住，而且王凤珍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带走，陈家就剩下陈光辉一个小孩坐在山顶上面哭得直冒鼻涕泡。 已经有人商量着怎么把张秀芬救上来了，谢川低头看着顾晚白，见她眉头紧蹙，以为她是吓到了。 “不用担心，一会儿部队那边来人了，就能把她救上来了。” 顾晚白眨了眨眼，不知道谢川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了，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就是觉得王凤珍能对自己婆婆动手，还把她儿子扔在这里了，有点不可思议。” 之前陈光辉欺负谢风的时候，王凤珍过来给他儿子撑腰，就能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儿子宝贝得不行。 后来同大队的人又拿她婆婆打趣她，她也能看出来王凤珍是害怕自己婆婆的。 结果突然就胆子这么大，这不得高低去蹲局子。 谢川听见顾晚白是在想这个事情，解释道：“张秀芳之前的婆婆对她就不好，她婆婆死了之后，儿子娶了媳妇儿，她就像她婆婆一样对王凤珍了。” 谢川到底在水清大队待了这么久了，就算平时不怎么和大队里面的人交流，有些时候也听说过了，张秀芬的婆婆就是大队里面有名的恶妇，要不是张家当年逃荒的时候穷得要卖女儿了，张秀芬也不会嫁到陈家。 顾晚白心里啧了几下，有些不懂张秀芬的脑回路了。 是自己好不容易熬成婆婆，所以也不让自己儿媳妇好受吗？ 这不是心理扭曲吗？ 山脚下，王凤珍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山了。 她看见那死老太婆坐在山坡的石头上，嘴里还不停骂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背后就是空荡荡的山崖。 雨斜斜飘进棚子里面，柴火爆出了火星。 张秀芬又骂了她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面就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推她下去！只要她死了，她在陈家就能过得如鱼得水了。 陈家所有的钱都会是自己管，她也能吃得饱穿得暖了，眼看着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她，她心一横，手就已经把她推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会被刚好从后山过来的几个人看见。 王凤珍顿时慌了，这可算是杀人了，是要进监狱的，她还这么年轻，还要把光辉养大，一定不能被抓住。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张秀芬的身上，她没花多大力气就跑掉了。 王凤珍一边跑一边思考着，气喘吁吁避开了正在上山的军人。 她该怎么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能在大队里面生活吗？ 看着大队西南角那片完好无损的房子，王凤珍眼里闪过明灭的光。 这次大家都撤得这么匆忙，房子里面一定还剩下不少东西吧？ 只是王凤珍刚走进一间大房子里面，就被一道黑影扑倒了…… …… 山顶上面的人没等多久，部队的人就上来了。 知道有人掉下山了，立马就派人下去救人了，张秀芬被救上来的时候，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真的就是和死人没啥区别了。 毕竟她年纪也比较大了，年轻的时候身子亏空，体质也不好，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是这种情况，大家都急着救人，大队里面的路也堵了不少，估计张秀芬根本撑不到送医院的时候。 最后是大队里面的老中医，上山采了点药，吊着她一条命。 只是老中医看了看，也只能摇头，说张秀芬伤到了脊柱，他学艺不精治不了。 部队的人听到张秀芬是被人推下去的，也很重视，派了一队人去抓王凤珍。 开玩笑，这可是杀人的大罪，要是继续让王凤珍逍遥法外，万一她跑去害别人怎么办？ 不过自然是救人最大，和吴月沟通好大概位置，大家就拿上工具准备去挖土。 周围不断传出来哭声，还有陈光辉尖利的叫喊声。 陈家没有大人在，陈光辉只能暂时交给吴月，只是他一点不领情，嘴里只叫着奶奶，最后吴月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任他哭闹。 顾晚白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陈光辉，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这孩子基本上是被陈家养废了，再继续给陈家这几个奇葩养着，估计长大了也不是个好东西。 也不知道这次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救援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雨一直下了三天，都是军人同志在下面救援，谢川和周国深也一起下去了，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人对谢川好像都十分尊敬。 最后根据吴月提供的名单，大家还真的从泥里面挖出来了几个人。 大半居然都还有呼吸，只是赵大柱一家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的媳妇儿苏晓娟，张三嫂的小女儿也死在了这场灾难里面，大队西南的熊老二不知所踪。 一时之间大家都悲痛万分。 顾晚白看着受了不同程度伤的几人，偷偷喂了一口灵泉水给他们吊着命。 第二天的时候，坐着牛车出去采买的人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不少粮食，荣卫东看着完好无损的吴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地震，他还以为…… 剩下的人也和家人们团聚起来，天上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雨停了之后，大家也都一起下山，清理村里面的淤泥。 县里面派了不少人送东西过来，总归是饿不到他们的，他们要是不去帮忙，就看着人家在下面忙活，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一时之间大家都动了起来，女人们捡柴做饭，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一挑一挑把淤泥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