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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转变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但无疑,此刻的母亲是温柔的,她是渴望的。
吴氏眼神落在不远处拿着小陀螺的花亦安身上,“孩子,过来。”
花亦安怯生生的,看到阿娘眼神的肯定后,他才上前。
吴氏伸手,替他整理衣服,“这陀螺是亦安喜欢的吗?看你一直拿在手里?”
花亦安点头,“是。”
“是吗?谁做的?”
花亦安第一次见到如此温和的花夫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这一刻,他觉得花夫人和阿娘是相似的,相似的眉眼,相似的声线,就连说话时候的温柔语气都是相似的。
花亦安好感倍增,有些骄傲的开口,“是顺清大师给我做的。”
吴氏想要继续追问顺清大师是何人,就被花重锦的声音打断,“母亲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花重锦朝着花亦安招手,花亦安便乖巧的去到她身边。
吴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挂上笑容,“母亲是想来问问,今日去苏王爷的宴会,一切可还顺利?”
并未问起为何和花晚一同前去的,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
花重锦不是太过亲近,但也没有敷衍,眼神清纯的望着母亲,“一切都好,除了......”
“除了有些姑娘口无遮拦,其他的都很顺利。”
吴氏自然知道这后院之中,宴会之上,若是名声不好的人,势必是不会有人真心相与的。
她开解着,“锦儿,咱们现在这情况,就不容挑剔太多,你现在总归是回来了,那就一定要面对的。”
她懂事的点头,吴氏看着逐渐乖巧下来,情绪稳定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想着之前她那般作为,定是还不适应。
“亦安乖,我与你阿娘说说话,你先出去玩可好?”
花亦安看了一眼阿娘,见阿娘点了点头,便拿着陀螺出去玩了。
花重锦知道,母亲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不然不会一人前来,还不让亦安在她边上。
“锦儿啊,你马上就十九了,这个年岁的女子,按理来说都要许配人家了,可你...但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都不晚,母亲定会为你寻一绝佳的好夫婿,让你安顺无忧一辈子。”
原来是要给她提亲事啊,可花晚都尚未议亲呢。
花重锦一脸无害单纯的看着母亲,“母亲所言可是女儿与周家的婚约?”
花家与国子监祭酒周家的周之礼从小定下婚约。
当然,那个时候定下的是花晚,她归来后,花晚便提出婚约一事定的是花重锦。
当时家中怎么说的?好像说她与那周公子从未见过,也一直都是以花晚为定亲对象的,不好直接改过。
其实吧,她对那周家的公子没有太多的印象,毕竟她才归家一年,见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且他每次前来都是寻找花晚的,与她没有干系。
她也明白,周之礼心里认定的未婚妻是花晚,她也并不屑要什么周家的婚约,只不过此时母亲提起来,她也装得单纯的询问。
吴氏一噎,扯起笑容掩饰眼里的慌乱,“锦儿啊,你也知道,那周家之前定下的婚约,本是晚儿,且与晚儿青梅竹马,早就有了感情,你此时的情况若是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她懂,就说她未婚先孕,清修产子,四年重回,这样的身份着实配不上正三品的周家。
“母亲放心,女儿对那周公子没有半分的觊觎。女儿婚事,任凭母亲做主,母亲爱护女儿,定会为女儿寻最适合的人家的。”
她的体贴让吴氏欣喜,拉着她的手抚摸着,但尽可能忽视她手上的伤疤以及之前冻疮留下的痕迹。
“母亲自然是为你着想的,你相信母亲定为你寻一个比周家还要好的人家,不让你后半生担忧半分。”
看着母亲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花重锦点头,甚至尝试着亲昵的样子,靠在母亲的臂弯,“母亲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都知晓,一切由母亲做主便是。”
吴氏抚摸着她消瘦的肩头,“好孩子,好孩子。”
说完了正事,吴氏开始闲话家常,也想起了刚进屋时候看到的画面。
“锦儿,这是怎么回事?”吴氏眼神看向院中。
“春杏觉得女儿没有二妹妹会体贴下人,让她落后归府,女儿让她回去照顾旧主,她又不干,不由分说的就要跪着,女儿实在是没有法子啊,怎么劝都不管用。”
吴氏听后神色一沉,“本以为是以前伺候你的,能忠心些,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下贱东西,母亲这就将人发卖了。”
花重锦握着母亲的手,善解人意,“春杏在二妹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突然发卖,二妹妹会难受的,不如让她回二妹妹那边伺候吧,反正我也已习惯一个人做活,也算是全了春杏与二妹妹的主仆之情。”
吴氏视线落在她手上,心里泛起酸疼,不忍拒绝,“好,依你,母亲过两日给你买两个贴心的来伺候你。”
花重锦摇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将自己的手收回,小心的拉过袖口遮住,“不用了母亲,这些年在青城山,女儿已经学会照顾自己。”
她眼里有一闪而过急切的分享欲,“母亲不知道吧,女儿学会蒸包子,还会自己锄地种菜。”
说完后看到她眼里的神色,又立刻的止了话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这谨慎小心的动作又让吴氏心里一酸,吴氏将她抱入怀中,“锦儿,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很心疼,以后...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你是花家的大姑娘,会有世人钦羡的姻缘,会有权势加身的好日子。”
花重锦没有反驳,而是不顾心里的疑惑,再次环住母亲的腰,贪念她怀里的这片刻美好。
她回来这么几日,这一次才是真的亲近了她,吴氏心里很是感动。
进屋时看她在绣东西,吴氏便问,“锦儿在做什么呢?”
花重锦将绣样献宝一样的递了过去,“女儿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父亲喜欢松柏,女儿想为他做个腰封,母亲帮女儿看看,可有不妥的地方?”
吴氏看着手里的绣样,松柏挺直,立于崖壁之间,寒雪压来亦是昂扬着。
绣工比起四年前,大有长进的。
“很好,针角紧密,颜色搭配适宜,你父亲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花重锦听到母亲这样说,却没有开怀起来,反而有些纠结神色,“母亲,父亲不喜我,这腰封,您代女儿送吧,别说是女儿做的就行。”
吴氏看着女儿眼里的渴求,她怎会不知道,女儿这样的神情是害怕了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