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暴雨。 没有结界,雨滴被风吹入本就不大的山洞中。 黄丛菡愣愣的倒在地上,未避开雨滴,顷刻间,衣角尽湿。 头发上的雨滴一点一点的滴落。 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煞白 一声惊雷响起 ,白兮若微微蹙眉。 倒在地上的黄丛菡似乎猛然惊醒,慌张的看了白兮若一眼。 爬起来跪在地上,右手五指并拢,举在头顶。 “我黄丛菡立仙魔誓,倘若我接下来的话有一个字是谎言,我立马灰飞烟灭。” “我父亲他在长老中算不上天赋最高,但是他确是心最软的一个,旁的长老从不收资质不好的弟子,可我父亲收弟子,德行第一,天赋次之。” “他憨厚老实,绝对没有任何对昆仑不轨之心,他是剑修,最是欣赏玄已仙尊,更是从未想过污蔑他。” “他为了我以后能过的好,的确是想提拔段温书,让他尽快的在昆仑站稳脚跟。” “之前我父亲身边的谋士出主意,为段温书造势,我父亲自知寿命不足十年,便答应了,天地可见,从未想过踩踏玄已仙尊。” “我与父亲平日皆不出峰,等我们知道的时候,这谣言就已经将玄已仙尊拉入进去,我父亲察觉不对,第一时间准备去找掌门。” “可第二天宗门就下令众人不可在议玄已仙尊,我父亲便未去。” “我与父亲皆知道,此次事,是我们先引起的,哪怕我们从未想过陷害玄已仙尊,怪我们蠢,被恶人利用,给我父亲出主意的那个谋士在做任务时也陨落,没有再回来。” “流言是怎么将玄已仙尊缠入,我们真的不知道。”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后来玄已真君成仙尊,我们更是惶恐,昆仑规矩,有背地私自抹黑尊者之人,驱除昆仑,我父亲更是惶恐不敢说这件事。” 黄丛菡泪水与雨水一起滴落:“他并非不舍这长老之位,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只是怕我被驱赶出昆仑,活不下去,他都是为了我。” “我父亲本就憨厚正直,出了这样的事,他日日愁眉苦脸,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不好。” 黄丛菡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白师叔,我句句属实,绝无一丝一毫的谎言,求您不要告诉掌门和玄已仙尊,我父亲他如今昏迷不醒,若是他被宗门赶出去,完全没有了丝毫活路。” “求求您,求求您。” 黄丛菡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语调悲戚。 白兮若看着她,恍惚想起父亲曾说的话. 【若若,你记住,古往今来,感情是羁绊也是阻碍,你若是足够强大,能够掌握一切,感情就是羁绊,是你的靠山,你若是没有一清醒的头脑,遇事犹豫不决,被人利用,感情就是阻碍,反而会将你拖入深渊。】 【财富越多越是要清醒,你可善心,但是不可软弱,凡事都是双刃剑,你越是心软,手中的刀越是要锋利,不然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肥羊,谁都会想来撕碎你。】 【若若,你是白氏以后的当家人,我在,你可以永远当个小公主,我若是有一日出事不在,你记住,不要犹豫,不要害怕,拿起属于你自己的刀,自己去扞卫你的东西 。】 【记住,任何人,都靠不住,尤其你是女子,更要记住,你可以依附一个人,但是手中的刀决不能丢。】 【你虽是女子,可谁说女子不如男,哼,我家若若不比任何一个男的差,凤凰男可千万别要啊,我女婿那必须要自身厉害。】 外面雨声更大了,白兮若看着还在不断磕头的人。 喃喃说道:“你的刀丢了。” 黄丛菡迷茫的抬头看着她,额头留下来的血迹将土地的颜色晕染的更深了一些。 白兮若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洞口看着雨幕。 许久轻声说道:“你该庆幸,你有个对你好的父亲,你刚好也有孝心。” “你若是聪明,不应该在我这里求饶,也应该与虎继续谋皮 ,既入穷巷,及时掉头才是正路。” “该断腕则该果决,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话已至此,回去吧,好自为之。” ....... 黄丛菡离开后,白兮若依旧看了许久的雨,在大半裙角也打湿的时候,转身坐回桌子前,衣袖一挥,桌上的茶具消失。 桌子上出现一个羊脂玉白瓶和一个酒杯。 酒杯中的酒十分清澈,清澈到她看见了自己的眼眸。 深沉,漆黑。 愣了一下,她印象中,自己的双眸一直是清澈,透着笑意的。 什么时候,也这样死气沉沉了 。 是因为她拿起刀的缘故吗? 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端起酒杯,对着天空一举。 声音沙哑的说道:“爸爸,你看,你不用担心我了,我长大了,我手中也有刀了。” “刀不是很锋利,我还是会因为一些事难过。” 说完抬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你放心,我会活的好好的,不会轻生,不会放弃自己,不会堕落,我会努力过好每一天的。” 说完看着漆黑的天空,声音小的微不可见:“有点想你。” 手中盛满酒的杯子落入一滴泪。 漾起微微的涟漪。 ...... 还有三天十三镜就要关闭了。 白兮若继续无聊的背着手到处乱晃着。 看着自己山洞的背后,嗯,其他地方都逛过了,唯独这一片还没有逛。 今天的探险任务,逛完这一片。 这十三镜真的好没意思,除了山洞中修炼还可以,这外面光秃秃的,连一棵树都没有。 咋想的啊,太没有品位了。 要是她以后寿命快结束了,给后辈留秘境,她一定要种满会一直飘落粉色花瓣的树。 多好啊,这后辈要是进去历练,看到那么美的风景,不得感谢死她啊。 嗯,光有花树不够,最好再来点葡萄啊啥的。 坚决不要像这里,光秃秃,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