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一路跟着贺景行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路上不是有人向他打招呼,就是几个小护士略带赧然的走在他身边汇报。 夏清到这时才发现,贺景行的人缘很好。 准确来讲,是女人缘很好! 两人来到他的办公室,做过一系列的检查后,贺景行开始在处方单上写写画画。 夏清只看了一眼,就放弃看懂这个鬼画符一样的医嘱。 “等下我陪你一起去照红外线,可以促进细胞新陈代谢,减缓炎症,好的会快一点…后续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做一些康复训练吧…” 夏清点点头,虽然已经睡了一整晚,但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脑袋还是有些讷讷的。 听着听着,双眼开始放空。 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嘈杂的医院变成了背景音。 “嘿!” 夏清被贺景行这一声喊吓得一个激灵。 原本在游荡着的魂瞬间归体! 才发现贺景行正坐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两人中间竟然只隔着一只手的距离。 秋阳顺着他身后的窗户,为他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长,内双,微微上挑。 头发也并不像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医生那样,而是稀碎清爽,后脑勺也被修成圆润的模样。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的小护士喜欢和他讲话。 像这样的长相,就算上飞机,也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的手才会好。”夏清收回目光,淡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且等呢,怎么啦?现在觉得疼了?” 夏清有些尴尬的别过脸,点点头。 “那你还去当肉盾啊。”贺景行笑着调侃,但语气中却并没有任何轻视的含义。 夏清没有答话,拿过单子,就准备下去拿药烤灯。 却没想到贺景行先一步站起身,走到门口。 见夏清愣愣的,贺景行弯起眼睛。 “走啊,女英雄,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我带你开药,省的你又找不到路了。” 夏清面上一红,她确实不认路,特别是像医院这样场地又大,人群又密集的地方,更是一进去就找不到北。 看了看他门口附近,确实没有等待的病患。 于是也不推辞,起身跟上。 经过护士站,贺景行走在前面,率先热情的和小护士打着招呼。 小护士探究的目光顺着看向夏清,夏清有些尴尬的跟在后面微微点头。 直到两人经过,两个小护士才交头接耳。 “啧,贺医生铁树开花啊,这么积极主动!” “不就是带病人去理疗室吗?这有什么?” “去理疗室没有什么,但是他拜托我先把病人安排到安医生那里呢?” “啊?为什么?” “笨!当然是这样就可以安心去陪那位女士去理疗啦!” “怪不得…安医生的门口排这么长队,刚刚我去送东西,安医生说的嗓子都快冒火了!” 安医生:…… 谁都没有注意坐在护士台对面的那个一身黑色运动服,拿着骨科知识宣传报的男人。 在两人走远后,诧异的将报纸取下,露出那张妖冶的面庞。 “艹,这么快就找到下家,沈思行有情敌了?!” 说着便掏出手机,翻出自己和沈思行的聊天记录。 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可又想到之前沈思行在自己店里发疯的样子。 一撇嘴,将手机屏幕暗灭。 “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省的他又发疯。” * 又休养了两个月,夏清的手终于能够拆掉绷带,也可以拿一些不太重的小件物品。 她早已辞去了空乘的工作,虽说这两个月一只手一直裹着绷带,但好在是左手。 而她在家也无事可做,索性一直待在画室。 她本来就是陪练老师,这两个月的接触下来,倒是和画室里的那些孩子建立了良好的感情基础。 叮一声响,夏清停下笔,抬头看了看台下。 “时间到了。” 话音落,一双双努力刻画的手,也就纷纷停下。 夏清将画一一收过,同学们也纷纷向她道别。 “夏老师…”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女声。 夏清小心地整理着画,在每一幅画之间都垫上自己准备的白纸,以防止未干的颜料互相弄脏。 听见声音,抬起头。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站在自己身侧。 夏清带的已经是高中的学生,女孩儿的身量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发育的几乎定型。 这个女孩儿长手长脚,瘦的程度乍看下去,就像柳树的一根枝条。 但她却有一个跟自己身形十分相悖的名字。 陈圆圆。 “怎么啦?” “我上次…给您的那幅画,我想知道具体丢分的点在哪里?” 夏清点头,将她的画摊开,对比着参照物认真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评分的标准其实是另一个专业老师来批改,但夏清作为陪练老师,自然要对这些点做清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