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是如何突入如此直白赤裸的两性关系的?他站在原地没动,而我亦站在最远的地方,像是平行线的两端永不相交。谁也不会向谁靠近!可是就在刚刚,三言两语的露骨交涉,便让平行线两端骤然失衡。 宁乾洲是懂得切入话题的。他会抓住我任何言语漏洞,引导对方说出他想要的话题。 我手中的小锥子指着他,下一秒,我将锥子怼在我脖颈处,“你试试。” 他似笑非笑,“施微,你会来求我的。” 今晚多多少少达到了目的,毕竟宁乾洲做事一向循序渐进。他没强求,转身往内间的书房走去,提声,“开门。” 判官守在门口,立刻开了门。见我衣衫整齐,室内整洁,便知什么都没发生。我匆匆跑出宁乾洲的卧房。 绣珍陪着我往回走,她关切看我一眼,找补道:“宁帅对你最有耐心,你们育有两个儿子了,何不顺了他呢。你若是自愿给了他,我相信依宁帅的性格,他能把你宠上天。” 我一言不发,疾步跑回房间,反锁上门。原以为能跟宁乾洲保持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跟他死磕到底。让他活不过这个冬季…… 可是,我低估了男人对肉欲的觊觎,他不会无故将我留在身边…… 我抱着孩子一夜无眠,次日,趁宁乾洲去上班了,我犹豫再三,给秦好打了一通电话。 她似乎很忙碌,转接过听筒,语气依然亲近信任,“施小姐,您找我。” 我犹豫低声,“秦小姐,我想……” 她安抚,“您直说,只要是施小姐下达的指令,我们刀山油锅,万死不辞。” 我说,“我想带着孩子离开宁乾洲。” “需要我们接应你,是吗。” “是。”我犹豫,“只是……不能让宁乾洲察觉我在你们那里,否则,我担心他对你们下死手。” “需要我们策划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营救行动,把您和您的儿子藏匿,并且不让宁乾洲查到是我们做的,是吗。” “是这个意思。” “我做了记录,会立刻开会安排。” 我追了一句,“别让靳安参与,别让他知道。” “为什么。”秦好欣赏仰慕的声音传来,“靳督军为人正直可靠,很多行动都是他牵头的,能够高效完成,组织里的人都很信赖喜欢他。” 我握紧听筒,“秦小姐,希望您替我保密。安排小范围策划会议,不准靳安参与。” 秦好默然一瞬,“那让代新负责,上次是您的情报准确,他才有机会被我们救出。他一直想报答您,施小姐,代新是我们组织高层精英,交给他牵头,您放心。” “好。” “策划好了,我通知您。” “麻烦您。” 挂了电话,我稍稍安心。我不想从一个男人身边逃去另一个男人身边,何况,还跟那个男人有过那样不堪的过往,所以更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这才不让靳安参与。 我想脱离男人的羽翼保护,去往属于自己的自由天地中,哪怕有风雨,至少我是自由的。 若是留在宁乾洲身边,连最后的清白及尊严都无法保障,那我留在他身边报仇又有什么意义。我所有的行动都建立在他不会碰我的基础上…… 若他想跟我有那种长期男女关系,我如何能忍受。 “施小姐,今天来上班吗。”绣珍一大早来喊我。 我说,“去。” 绣珍在门外笑着说,“我上班途中买了城东烙饼,路过你家,特意给你带一份,咱们一起去上班吧。” “好呢。” 我跟绣珍一起把孩子送去学校,若无其事来到办公室。我看起来毫无异常,只是从这一天开始,宁乾洲每日都会枪毙几个爱国志士,其中不乏青青文学社的干部。 似乎做给我看。 我抱着文件去秘书室处理,判官说,“想救那些人很容易,只要你跟宁帅服个软,帮他解解压,那些人就都放了!他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啊。” 我说,“你去告诉宁乾洲,就说我考虑一下。” 先稳住他。 “这就对啦!”判官说,“聪明的女人都识时务!” 我没吭声,在秘书室将文件梳理一番,看到几份送给宁贤风的文件,便亲自拿去给宁贤风,他办公桌两侧放了两盆绿植,桌面上有一瓶水竹。 他正在给绿植浇水。 我将文件放在一旁,没走。 宁贤风说,“要我陪酒?我要看看我的行程表。” 我说,“不是。”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他似是习惯我隔三岔五找他办事了,毕竟群众求我帮忙解决的问题,很多都涉及权阀不公,自然需要更大的权阀干预解决。宁乾洲工作繁忙,几乎不会过问这种小事,所以我只能找宁贤风和宁瑜帮忙。 “宁乾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一本正经。 宁贤风给绿植浇水的手一滞,他抬眼看我,“不是你这样的吗?” “说人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宁贤风问我。 “我要给他娶媳妇儿,给他纳妾,给他找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