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锁上柜子,将钥匙放回保险柜,密码锁的刻度拧回原位。 坐回旁边的工位上,若无其事做日常工作。 宁乾洲似乎心情不错,回到办公室后,喊了声卜远游。 卜远游还在休息,秘书室值班的文职跑了进来。 宁乾洲说,“给省城发文,安排明日去省城的行程,随行人员:施微、判官、卜远游,财税、司法、文书,基建等部门干部各出一人。平京日常事务赞交协都统宁贤风处理。” 文职点了点头,看见办公桌上的烟灰,匆匆走进来打扫卫生。完事儿,赶紧撤了出去。 我找机会将最高机密文件掺在一沓日常文件中抱走,去无人的档案室,飞快翻阅。 我观察过,这些最高级别的机密内容,只有宁乾洲能看。连卜远游都没资格看。 所有送到宁乾洲面前的最高机密,都用特殊编码的密封条封死。任何破坏的痕迹,都会导致数字编码出现裂痕,核对不上。 宁乾洲拆开的文件,卜远游会重新密封,放回保险柜归档,一般情况下,只要宁乾洲不复阅,这些文件便不会被人动。 我从最近的日期翻看,飞快用笔记录下文件里对个别不安分的军阀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软肋和家人信息。 宁派军中第五师的师长有勾结敌军的嫌疑,我飞快记下。 翻找跟靳安有关的蛛丝马迹。最终,在第三份文件里找到了靳安的情报,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靳安名下的产业,还记录了靳派一周前曾给宁乾洲发过电报,要求用宁澈交换我。 宁乾洲不同意。 萤火虫那晚靳安带来的小分队共十五人,靳安被生擒,局乱,八人战死,七人撤退。 现关押在5号重刑犯监狱。 未提审,禁探视,不杀不放。 已邀请军医给他治腿,无碍。 新增二十五名警卫看守靳安所在区域,三班倒巡逻制。 这是一份情况汇报,简练精准汇报了靳安的现状。 最后又附件一句:疑似纪凌修势力现身,后面简单写了几个日期,似乎都是纪凌修势力出现的日子。 附加一句:已追踪。 我的心咯噔一声,注意力从靳安的事情上转移到纪凌修势力,将剩余的文件全部翻完,宁乾洲最近在调查那件跨国公司幕后的真正老板,疑似纪凌修势力。 疑似纪凌修势力?纪凌修?纪凌修残存的势力?为纪凌修报仇? 我返回去翻看纪凌修势力出现的日子,萤火虫那晚出现过…… 我雨中拎着鞋回家那晚,也出现过…… 那晚我看见一个跟纪凌修一模一样的男人…… 心跳莫名加快,激动雀跃的情绪在脑海里叫嚣,难道纪凌修没死?他回来了?宁乾洲在暗中调查他? 不……不…… 我很快扼杀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亲眼看见纪凌修被宣告死亡…… 文件上只说了疑似纪凌修势力,没有提及疑似纪凌修。我飞快将文件装回去,详细记录下关键信息。我要冷静判断每一件事情,不能再感情用事…… 伪造密封条,将文件一一贴回去。做完这一切,午休时间,抓住五分钟空白时间,把最高机密文件替换回文件柜里。 若无其事继续工作。 因了第二天要出差,我提前下班回家收拾东西,先给青青文学社打了一通电话,那位女自由撰稿人接的电话。 我说,“你好,赵小姐,陈呈联系上了吗?” 对方说,“联系上了,他不信任你,很难沟通。” 我说,“我把靳安具体关押的地址给到你,你转交给陈呈。让陈呈别伤害宁澈,最好是准许宁澈给宁乾洲打通电话,劝说宁乾洲用靳安换宁澈。毕竟宁乾洲不会主动谈的,他在等靳派亲自来找他谈判。” “蔡先生最近也在想法子救靳督军。”撰稿人说,“我们会劝说陈呈跟我们合作。” 我百感交集,没想到当初随口答应的事情,蔡先生却真心将我和靳安当成了组织一员,这种危机关头愿意出手相救。 我报了靳安被关押的具体地址,提醒道:“这是我在宁乾洲最高机密文件里发现的,不确定是不是准确信息。也有可能宁乾洲故意放假消息给我,设局,钓鱼。” “5号重刑犯监狱构造我们很熟,以前有过重要伙伴被关押在那里,跟监狱长斗智斗勇几个来回,我们会暗中探探真假,您放心,不会贸然营救。” 我心里稍稍踏实,这个组织莫名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 我说,“明天我跟宁乾洲去省城,你们行动那天,我会拖住宁乾洲,让他跟外界断联,无法下达指令。平京城事务交给宁贤风,这个人心思缜密,有野心。” “我们晓得,宁贤风在外面养的有小情人,我们也会想法子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要城中无首,便好办事。陈呈若是肯参与进来,会事半功倍。”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试试跟他讲。” 对方把拨号数给我。 迟疑一瞬,我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开展一个闪电行动?粉碎内阁建立洋伪军的计划?暗杀洋伪军头目?”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这是我们的最高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宁乾洲这边窃取的情报。” “我们内部晓得这个行动的人,不超过五人。宁乾洲怎会晓得……” “说明,你们内部高层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