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想弄清楚的事情,和他陆时宴无关了。 “林枫的事情,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吗?” 陆时宴一怔。 他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十万分的嘶哑,“嗯,我知道。” 夏南乔悲戚地笑了笑,“所以,看我被蒙在鼓里,能让你高兴愉悦吗?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看,我明明让这个女人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明明说过那个男人不爱她,她还是那么傻,那么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那个男人给骗了。你是不是打从心里觉得,我不配被爱?” 陆时宴张了张嘴,才发现原来有时候解释是没有用的,人们只愿意用眼睛看事实,用真情实感去了解事实。 在夏南乔眼里,他该多么糟糕啊。 他声音很低,音色分外沙哑,“我只是不想掀开你的伤疤,不想让你难过。” 夏南乔抬了抬眉稍,“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冠冕堂皇的人了?” 陆时宴不需要对谁阿谀奉承,也不需要对谁冠冕堂皇,毕竟他是陆时宴。 这一秒,夏南乔竟有些看不起他。 他不敢承认。 夏南乔深吸一口气,“所以,林枫确实是当年撞死我爸妈的那个司机对吗?” 陆时宴的面容里满是疲倦和隐忍,可看向夏南乔的时候,却是溢出眼眸的温柔,“嗯,他确实是。” 夏南乔的神色闪过一秒的悲凄。 旋即便逝,她收起所有情绪,甚至都没看陆时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陆时宴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喊他来,只是求证林枫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司机吗? 他们之前,不是应该有许多事情都要去说吗? 陆时宴没走,他站得笔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夏南乔翻了个身,眉头微蹙。 小腹处的外伤还是很疼,稍微牵扯一下就疼得叫人眼红。 她翻身,背对着陆时宴,很显然她已经没有和陆时宴沟通的欲望了。 只是好歹是她喊对方来的,就这么不理会也太不礼貌了。 她接话,“你不是讨厌孩子吗?我想生下来,所以......” 剩下的话,也已经不用再说了,说到这,该懂的也都懂了。 陆时宴的薄唇颤了颤,他想说的话好多,可嗓子却沙哑到不行,所有的话都好像卡在了喉咙里。 良久才低沉地反问了一句,“你怕我不让你生吗?” “难道你会让我生吗?” 夏南乔的反问来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这让陆时宴更加的难堪了。 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楚,酸到他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他承认,或许他过去表现的种种,确实让夏南乔觉得他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但他还没残忍到那个地步。 “抱歉,全都是我的问题,所以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和想法。” 夏南乔的声音很低,但并不颓靡,“没事了,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顿了两秒,继续道,“而且,我和你之间,再有一个孩子的话,只会是孽缘。既然是孽缘的话,断干净了倒好。” 孽缘? 陆时宴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他说不上来的感觉,从未体会到的感觉。 “陆时宴,我累了,要休息了。” 她的背微微颤抖着,看上去那么柔弱,柔弱到让人心疼。 “我还有话想告诉你。” 他说完,夏南乔并没有理会,任他等了一两分钟,对方依旧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顾承欢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夏南乔的肩头动了动,“是吗?” 她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经不抱期待了,就算是回应这句话,也只是单纯的接话而已。 她甚至,不期待后续。 陆时宴的心里闪过深深的无助感,此刻在他面前的夏南乔,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任由他如何说,她都不感兴趣,可这明明是和她关系很大的事情。 她不是一直希望背后的始作俑者得到惩罚吗?“尼斯的事情,确实是顾承欢指使的,我找到了她和陆清瑶的聊天证据,也从陆清瑶那里得到了口供。” 陆时宴的话说完,夏南乔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讽刺,“口供?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吗?我在观澜府的时候,就告诉过你,陆清瑶亲口说了,一切事情都是顾承欢指使的。” 陆时宴说不出话来了,让一个人承认错误,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是让另一个人原谅,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陆时宴看着夏南乔的背影,他想,或许夏南乔已经彻底失望了吧?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失望的呢? 陆时宴无从考究。“你被袭击的事情,也是顾承欢在背后指使的,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一整条证据链都在。现在,顾承欢苏蔓还有顾承爵都等着处置,要怎么处置他们,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