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找遍了整个房间,甚至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他跪在床边的地上,找到满头大汗的时候,抬起头来,不经意地瞥见窗帘那里不正常的起伏。 陆时宴仰头,松了一口气。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不稳了。 他朝着窗帘边走去,拨开窗帘的时候语气比以往柔和,“出来吧,没事了,人已经弄走了。” 一道倩影虚弱地倒了下来。 陆时宴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脸色煞白的夏南乔。 她太紧张了,紧张到浑身已经没劲了,连呼吸都是急促而短暂。 像一团棉花一样,湿哒哒地倒在了陆时宴的怀里,眼皮往下耷拉着。 陆时宴睨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不动声色地将窗帘拉上之后,又将她横抱了起来。 只是将她从窗边抱到床上,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汗涔涔。 夏南乔说不出话来,她其实一贯胆子都很小,只是父母走的那天她就告诉过自己,以后无人庇护,要坚强。 一直下意识给自己灌输这些,她竟以为,自己真的很坚强了。 “是顾承爵,他喝多了,我已经让当地的警方把他带走了。” 夏南乔的冷汗还是一直在往外冒。 顾承爵给她发的那些消息,其实她是看见了的。 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如果那天顾承爵没有动手动脚的冒犯她,或许他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那天之后,她就断了和顾承爵做朋友的心思,对方不是个冷静成熟的人,只是碍于同学一场,她没有拉黑对方。 这么看来,不理会对方确实很正确,毕竟,顾承爵如她认知的那样,是个不冷静也不成熟的人。 紧张久了,她的嗓子很是干哑,她不愿意说话,只是发着抖。 陆时宴紧紧皱着眉,就这么在床边站着,也不催促,也不多言,算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吧? 已是凌晨三点,她早就累得不行了。 更何况那样的紧张之后,她更是一点力气也没了。 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床上的人传来均匀细小的呼吸声,陆时宴这才打算走。 只是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听见她虚弱的呢喃,“别走好不好...我怕...” 夏南乔做了个梦。 梦到那个在南苑被佣人们吓唬到的夜晚,窗外的人影晃动让她感到害怕,她独身一人蜷缩在主卧的房间里,那晚,她给陆时宴打了一个电话。 但偏偏,那晚接电话的人并不是陆时宴,而是顾承欢。 顾承欢的语气里带着得意和放肆,也是那会儿,夏南乔才明白歌里唱的那句词是什么意思,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此刻,明明灯光昏暗,陆时宴却觉得格外刺眼。 悬挂在夏南乔脸颊上的泪痕慢慢滑落,悄然落至枕边。 他彻底挪不动脚步了。 在陆时宴的眼里,他好像总把夏南乔想得太坚强了一些,把她丢在南苑里,不管不顾她也能野蛮生长,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他回南苑的时候,她都是一脸温婉的笑,转身就遁入厨房说要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饭,仿佛有花不完的精力。 翌日。 太阳高挂,顽强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钻进房间。 夏南乔呢喃一声,这一觉,除了冗长的梦魇以外,睡得还算舒服。 只是听到床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夏南乔才蹙了蹙眉头,转过头去,就看见刚穿好衣服的陆时宴。 薄薄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被子。 陆时宴皱了皱眉,“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夏南乔瘪了瘪唇,“你昨晚没走?” 陆时宴听来,像是在责怪他。 “嗯,有那么个人,昨晚拉着我说她害怕,让我别走。” 夏南乔的眉心深深蹙起,应该是昨晚梦魇的时候,无意识地说了梦话。 她背过身去,“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陆时宴定定地站在原地,现在是什么情况?拔什么就无情了? 不过,他这会儿,确实是有事,也得走了。 顾承欢的电话已经打爆了他的手机了。 回了顶层,刚出电梯,陆时宴就看见顾承欢蹲在他的门前,看样子,像是守了一夜。 这会儿见到他来了,委屈地小声哭了出来。 “时宴哥哥,怎么不接我电话?我都要急死了!” 陆时宴的脸色有些冷,似乎对顾承欢等在自己房间前有些不满。 顾承欢一贯擅长察言观色,她站起身来,故作不稳,差点摔倒,又扶着门边,眼眶泛泪,“承爵他,是你送到局子里面去的吗?” 提到顾承爵,陆时宴的眸子更冷几分,“不该送么?” 顾承欢猛地咳嗽了几声,满脸的委屈,“他只是喝多了去敲了夏南乔的门,他还是个孩子,又没做什么错事,这样是不是太苛刻了?” 陆时宴紧锁着眉,越过顾承欢,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进去之前,只扔下了一句,“他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你是不是觉得,真要等他酿成大错了,才能教育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