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柏彦手上动作一顿,眉头一蹙,缓缓转过身。 赵羿背着手,走进了刑房,后面跟着许长史和成兆府通判,以及朱通和两个近身护卫。 别的人可能不认识赵羿,可卢柏彦身为王孙公子,自然认得赵羿。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匕首,朝赵羿施礼:“参见擎王。” 那些人班头捕快见状,也跟着施礼。 被绑在桩子上的路松,一脸呆滞。 擎王为何会到这里? 赵羿缓步走到卢柏彦面前。 卢柏彦一脸困惑地问道:“不知王爷为何来此?” 赵羿目光投向路松,扬了扬下巴,“他是本王的人。” 卢柏彦神情一滞,满脸错愕地看向路松。 这只蝼蚁是擎王的人? 短暂的吃惊过后,卢柏彦慢慢回过了神。 他眯起了眼睛,干笑一声道:“王爷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羿抬头看了看刑房,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卢柏彦脸上,“你觉得本王来这么一个阴暗肮脏的地方,是为了跟你开玩笑?” 卢柏彦眼皮微微抖了抖。 他自是听出了赵羿的不满。 赵羿虽然是亲王,可卢柏彦知道,这位擎王可没什么势力。 平日里也是流连勾栏瓦舍的酒色之徒。 混了个三废王爷的称号。 卢柏彦的身份虽然不如这位擎王,可景延侯府延绵几代,根基深厚,再加上他与四皇子交好,心中也无惧这位擎王。 暗自琢磨了一下,卢柏彦扭头看向路松,故作轻松道:“你既是擎王的人,为何不早说?” 路松不知道怎么回答。 卢柏彦不再理会,又看向赵羿,拱了拱手,“王爷,既然他是你的人,那此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我还有事情,就此别过!” 卢柏彦说完,便想离开。 赵羿一伸手,拦下了卢柏彦,卢柏彦侧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赵羿。 赵羿斜睨着卢柏彦,似笑非笑:“世子,你这就想走了?” 卢柏彦眉头一紧,面露警惕之色,“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计较,本王可要计较。”赵羿说了一句,指向路松,“你把本王的人打成这样,什么交代都没有,就想走吗?” 闻言,卢柏彦脸色一沉,他指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瞋目道:“王爷,你看看我的脸,都是被他打的。” “我教训他一顿,有何不可?” 赵羿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语调森冷:“他是本王的人,是你可以随便教训的吗?” 卢柏彦愣了一下,脸上很快浮现怒意。 赵羿明摆着不想息事宁人了。 可他景延侯世子,也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 卢柏彦指着自己,质问道:“王爷,我可是景延侯世子,他不过是你的一条狗,你难道要为了一条狗,跟我过不去吗?” 这话已经暗含着威胁的意思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赵羿面露不善,态度嚣张道:“你把本王的人打成这样,被本王抓了现行,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本王这脸往哪搁啊?” 卢柏彦额头的青筋凸起,腮帮子鼓了鼓,沉声问道:“王爷想要怎样?” 赵羿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干脆道:“打了人肯定要道歉!” 微微一顿,赵羿上前一步,指了指路松:“你把人打成这样,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肯定是免不了的。” “我也懒得细算,就收一千两吧。” “我这要求不过分吧?”赵羿扭头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班头捕快。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人,忽然被点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陪着笑,缩着脑袋。 治个外伤索要一千两,这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卢柏彦冷笑一声,低沉道:“王爷,一千两买他十条命都够了!” “你这么做,也欺人太甚了吧!” “我欺人太甚?”赵羿目光直直地盯着卢柏彦,“我刚刚在外面可是听到,你要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 “你这么对待我的人!”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卢柏彦指着路松,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王爷,这不过是场误会,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条狗,就算杀了他,又怎么样!” “难道,王爷真想为了一条狗,跟我景延侯府过不去?” “啪!” 赵羿忽然扬手,狠狠抽了卢柏彦一个大嘴巴子。 卢柏彦毫无准备之下,被直接打懵了。 他捂着脸,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向赵羿,“你……你敢打我?” 卢柏彦没想到,这位擎王竟然直接动手! 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赵羿上前一步,“本王就打了,你又能如何?” 对于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是有用的。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讲再多的道理也是浪费口水。 那就直接点,以势压人! 卢柏彦双拳紧握,双眼通红。 “怎么着,你还想打本王?”赵羿把脸伸过去,挑衅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来呀!有种你就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