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 裴忆秋嘴里呢喃了一句,眉头的疑惑依旧未消除。 “忆秋,你可有什么疑虑?”裴天麟看出了裴忆秋的犹疑,沉声问道。 裴忆秋略思片刻后,回道:“祖父,六皇子或许是擎王的倚仗。” “可孙女觉得,六皇子也不会傻到把北翼的底牌告诉擎王吧。” “除了六皇子,擎王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裴涟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裴忆秋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或许……” “擎王还有别的倚仗。” “呵!”裴涟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擎王虽然心机很深,但毕竟没有什么根基,他能有什么倚仗。” “忆秋,你也不用太高估他了。” “裴涟说得对。”裴天麟凝思片晌后,点了点头道:“擎王最大的弱点便是根基。” “他在朝中可以说势单力薄,无人可以倚仗。” “如此说来,擎王的倚仗八成就是六皇子。”裴鸿神情认真地来了一句。 裴忆秋不置可否。 她心中隐隐觉得擎王还有别的倚仗。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裴天麟便下逐客令了。 “孙儿告退。” “孙女告退。” 三人离开书房没多久,裴涟朝身后看了一眼后,拦下裴忆秋,说道,“忆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裴忆秋愣了一下,“堂兄此话何意?” 裴涟眼神古怪地看着裴忆秋,“你之前是不是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去了?” 此言一出,裴忆秋神情一滞,裴鸿心跳咯噔一下,瞬间紧绷了起来。 裴忆秋沉着问道:“堂兄怎么知道的?” 裴涟啧了一声,责怪道:“你们可知,今日擎王在我面前忽然问起裴三郎,我当时根本不知谁是裴三郎。” “好在我机敏,应对了过去,不然的话,这件事要被擎王察觉出端倪。” “你们俩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裴忆秋可是称病卧床,皇帝才迟迟未赐婚。 若是被人知道,她早已经康复。 那裴家便是欺君之罪! 裴鸿悻悻地撇了撇嘴,裴忆秋却皱起了秀眉,开口问道:“堂兄,擎王为何提到我?” 裴涟如实回道:“擎王说与你一见如故,问我你可还在府上。” “对了!” 裴涟眼睛一亮,又道:“他还说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裴忆秋大惑不解,“什么大惊喜?” 裴涟摇了摇头:“我问他,他没说。” 裴忆秋垂下眼帘,认真思考着。 “行了,现在想这个有什么意义。”裴涟说了一句,叮嘱道:“以后可别再做这种事了。” “万一被陛下知道,我裴家可就完了!” “多谢堂兄提醒。”裴忆秋微微欠身施礼。 回到自己的香闺,裴忆秋心里一直思考着大惊喜是什么。 她心里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之情。 …… 次日下午。 赵羿来到兵部衙门,准备下午的议和。 可一到后堂,几位大臣便面色沉重地出现在他面前。 兵部尚书周明毅,凝眉问道:“王爷,老臣听说你昨日去了使馆,将我大雍的底牌透露给了海川候,可有此事?” 赵羿抿了口茶,才不急不躁道:“确有此事。” “哎呀……”周明毅悲痛欲绝道:“王爷,您怎可如此冒失!” 一旁的礼部尚书丁元庸愁眉苦脸,“王爷,议和需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你未曾与我等商量,便贸然去找海川候,实为不智啊!” “是啊,王爷。”鸿胪寺卿许茂,叹息道:“如此一来,我们会极为被动啊!” 怀疑赵羿早有把握的裴天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发表意见。 赵羿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讥诮道:“各位,昨日是谁在朝堂上说本王处事利落且不失睿智?” “又是谁站出来附和此话?” 闻言,几位大臣全都闭上嘴,缩回了脑袋。 赵羿是他们请来背黑锅的。 他们心里自然是心虚的。 “你们说得没错。”赵羿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拍着胸脯道:“本王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们磨磨唧唧谈了这么久,本王实在看不下去。” “所以,本王才直接去找海川候。” 周明毅一听,瞬间急了,“王爷,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您去找了海川候,跟人家开诚布公,可人家会跟您开诚布公吗?” “您真是……” 周明毅差点就要说出愚不可及这四个字,可最后硬生生用一声叹息来代替他心中的怒意。 丁元庸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无须多虑!”赵羿忽然起身,让几位大臣愣了一下。 随即,赵羿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父皇既然让本王主掌议和一事,本王自会妥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