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裴天麟重重哼了一声,目光凌厉,气势逼人道:“尔等不知好歹,便对擎王殿下口诛笔伐,简直枉为人臣!” 裴天麟气势十足,很多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当然,官员中不乏头铁的。 有人硬着头皮站出来,不服道:“祥国公,议和再怎么艰难,也不能没有底线。” “割让国土,愧对列祖列宗。” “此等行径,绝不可原谅!” 话落,又有人站出来,“没错,北翼此次以三日为限相逼,我们便要退让,那下次他们故技重施,变本加厉,我们如何应对?” “对他们予取予求吗?” “尔等无能,却百般推诿,实在让人不耻!” “说得对,你们任由北翼人随意拿捏,根本是尸位素餐,毫无作为!” ……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 赵羿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些人根本没参与过议和,不知议和的水有多深。 他们所说的,全都是纸上谈兵。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正想着,赵羿看到裴天麟发飙了。 裴天麟剑指众人,声色俱厉:“尔等所言无据,胡乱攀咬,简直一派胡言!” “陛下。”裴天麟朝永兆皇帝拱了拱手,“臣为议和殚精竭虑,费尽心机,毫无建树,实在愧对陛下。” 说着,裴天麟回头看着众人,“尔等口出狂言,必定胸有经纬!” “老夫愿卸下议和一责,交由尔等接手!” “若尔等可保国土不失,完成议和,老夫愿将国公之位让于首功之臣!” 裴天麟抬头挺胸,剑指众人,厉声喝问:“尔等可敢接手?” 赵羿听到裴天麟这番见缝插针的说辞,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愧是老狐狸! 逮着机会就想甩掉议和的职责。 可放眼望去,根本无人敢站出来应承。 很多文官耍嘴皮可以,可一旦动真格的,他们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议和一事,兹事体大。 没有人敢在这种事情上进行投机。 “好了!到此为止吧!” 这时,一直稳坐龙椅的永兆皇帝发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远眺,面露忧愁。 “几位参与议和的大臣都是国之肱骨。” “听闻他们答应以月乔国的国土作为谈判条件,朕如尔等一般,也是心中愤慨!” “可细细一想,此事虽有不妥之处,但也需体谅他们的难处。” “割地,朕亦痛心疾首。” “但木已成舟,我大雍也不能出尔反尔。” 微微停顿,永兆皇帝长叹一口气,用一种十分无奈的口吻继续道:“割地一事,众卿家就不用再提了。”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议和。” 永兆皇帝目光扫过刚刚那些义正词严的官员,语气冷了几分,“朕刚刚听众卿家言之凿凿,满腹韬略,可有谁觉得自己能胜任议和之责?” 永兆皇帝的话无疑是在给祥国公撑腰。 那些站出来指责的官员,不少人已经把头深深埋下,后悔今日贸然站出来。 这些人很多都是投机分子。 在封建王朝,你很可能因为说错一句话,便万劫不复。 可同时,你说了很多不恰当的话,甚至做错了事,只要皇帝不觉得你错,那你就是对的! 站在对面的人自然而然是错的! 这便是皇权! 赵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心中不得不佩服,这是一个把皇权玩得通透的男人。 但同时,赵羿觉得这男人也是无耻之尤。 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俨然一副下面的人做错事,他后知后觉,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形象。 好名声他赚了,坏名声都留给别人。 简直又当又立。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荀睿站了出来。 永兆皇帝眯了眯眼睛,狐疑道:“荀爱卿,你觉得自己能胜任议和之责?” 荀睿躬身一拜,才道:“陛下,臣有自知之明,难当此重任,但臣想为陛下举荐一人。” “臣认为,满朝文武,此人是议和的最佳人选。” “哦?”永兆皇帝的胃口一下被吊了起来,“你说的是何人?” “陛下,此人正是擎王殿下。”荀睿掷地有声。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哗然。 “开什么玩笑,擎王殿下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可不是,擎王殿下只会割地求全,若由他去议和,我大雍国土恐怕会被败完!” “擎王殿下除了吃喝玩乐,从不问政事,让他去议和,那简直是任人宰割。” …… “肃静!”曹岩见下面声音太过嘈杂,大声提醒了一句。 等安静下来后,永兆皇帝才出声问道:“荀爱卿,你为何说擎王是最佳人选?” 荀睿恭声回道:“陛下,臣觉得擎王殿下有两样得天独厚的优势。” “第一,擎王殿下与北翼有亲缘关系,可以人情与之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