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母后,儿臣中意他,可他不喜欢儿臣。儿臣不想勉强。” 安平含羞带怯,心里伤心,但说的话都在为裴寂着想。 太后看在眼里,不过让安平嫁给裴寂,那就相当于在摄政王身边安插了眼线。 以前皇上送的女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但安平是长公主,是皇家之人,裴寂不敢对安平下死手。 太后越想越觉得可行,看着安平的眼神越来越慈祥。 安平似乎看到嫁给裴寂的可能,努力的讨好太后。 毕竟太后不是她的生母,需要她巴结讨好。 在天黑前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在一山坡下发现桂嬷嬷的身体,应该是马车行驶太快跌落山坡,摔死了。” 太监总管没有多想,如实汇报。 太后也没有多想:“把桂嬷嬷安葬了吧,在派个熟悉路况的人过去。” 太监总管立刻去办。 安平站在一旁沉思,桂嬷嬷与牢营院的人发生冲突,桂嬷嬷就死了。 牢营院的大人们心狠手辣,她真的怀疑桂嬷嬷的死与牢营院有关。 若是真的有关系,到时查到裴寂头上,她以长公主的身份能帮裴寂。 于是她试探的问:“母后,儿臣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蹊跷。” 太后抬起眼皮看安平,笑容从脸上消失。 “安平何出此言?” 安平微笑着说:“儿臣从未听说过有人在去往安阳的路上摔死,偏是母后让桂嬷嬷出去就出事,儿臣觉得奇怪。” 安平说到这里就住嘴,关于桂嬷嬷与牢营院的冲突她没有说。 不过太后的面色很严肃,看来太后听进去了,只要太后听进去,安平的目的就达到了。 太后冷沉着一张脸说:“小德子,去派人去查,仔细的查,若是意外便作罢,若不是意外,一定要找到幕后凶手。” 太监总管领命去办。 安平见状,福了一礼告辞。 她只是顺带提一嘴,接下来太后能查到什么都跟她无关。 安平离开凤鸣殿,有点心虚,不过为了达成目的,她这种小伎俩应该无伤大雅。 她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先生,不要怪我。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让你娶我。” 太后坐着喝着茶,面色阴沉。 她才要去找匠人挫挫凌老夫人的锐气,桂嬷嬷就出事,真有点奇怪。 在宫门落锁前,派出去的太监终于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太监跪在地上说:“回太后,桂嬷嬷昨日与牢营院的发生口角,小顺子还被踹下马车,桂嬷嬷没有和牢营院的人继续纠缠,于是就出了城。” 太后一双凤眸眯成危险的程度,声音冰冷:“小德子,你说桂嬷嬷的死,是不是跟牢营院有关,甚至跟摄政王有关?” 太监总管不敢妄下评断。 “有可能是这样。” 太后重重当下杯盏,严厉的说:“哀家觉得他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哀家就是觉得,自从裴国公府与谢府联姻后,裴寂就变得有些奇怪。 就说前段时间谢府遇到的糟心事,谢府大小姐被人无声无息的废掉手脚和弄坏喉咙,只有裴寂能做出这种事来。 裴国公府裴锦城和谢清辞成婚,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丫鬟替嫁,结果火盆火势变大,新娘的盖头就掉了。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谢清辞居然被人扔进院子里。 哀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就是裴寂让人做的。” 太后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唠叨不停,太监总管站在一旁认真地听。 太后好像说累了,抿口茶,眼神有些疲惫,随即亮起来。 那就让安平做摄政王妃。 六月初四,店铺整修完毕,甄老六已经到达京城,正在研究郁聪聪画的图纸,着手制作。 “郡主,这一块如何处理?这里的尾翼太细,很难做出来。” 甄老六愁眉苦思,发现迟迟得不到回应,抬起头才发现郁聪聪坐在窗户边,低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郡主,郡主。” 甄老六连续喊了两声,郁聪聪才回神,一脸茫然。 “啊,怎么了?” 郁聪聪这两日心里不安,浑身没劲,不知是因为来了癸水还是因为别的。 有点心烦意乱。 预感有事要发生。 甄老六看着郁聪聪状态不对,便咽下去刚才要说的话。 再者不管图纸画成什么样,一定是郡主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是匠人,要做的就是按照主家的要求完美做出成品。 “没什么。郡主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后天开张再来,这里交给掌柜安排就行。” 郁聪聪微笑着说:“没事,我在等宫里来人。” 太后要找她,迟早是要来的,与其被太后的人摸到她住的地方,不如在铺子里等。 “甄老六,这东西一定要做的又好又快,这是要给宫里的贵人,不如出半点差池。” 甄老六郑重的点头,埋头细细研究,一双眼睛几乎盯着手中的刻刀上,屏住呼吸,手指稳稳的刻画。 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认真做事就是一幅美丽的画。 郁聪聪再次看向窗外,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华贵的马车,跟桂嬷嬷坐的马车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郁聪聪看着还在认真做事的甄老六,生怕被人打扰,下楼应付。 绿影和红影守在门口,警惕的看着马车下来的人。 来人是个公公。 手里拿着拂尘,面白无须,下巴高高扬起。 “来自安阳琳美珠宝阁的东家是不是在这里?” 声音尖细,一脸倨傲。 绿影斜睨他一眼问:“你是哪位?” 太监甩拂尘,上下扫视绿影一眼,斜眼看向别处。 “咱家乃是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太后要见琳美珠宝阁家的东家。你们速速去通传,不要耽误太后的事。” 做个首饰而已,能耽误什么事。 郁聪聪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找到她,那他们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但这总管只称呼她是琳美珠宝阁的东家,而不是安阳郡主。 这明显就是看不起她。 不过这就是现实,安阳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又离开京城这么久多年,她又不是安阳王亲生的,被宫里人怠慢她能想得通。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太后戴她的首饰,帮她打造名声最重要,名声好就意味着生意好。 被一个太监总管看不起,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