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蓉蓉虽然明知祁元是在同她怄气,可到底还是拉不下脸去看他。 但这一夜,连蓉蓉却还是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祁元那张失望又恼火的脸。 而另一辆马车上的祁元更是如此。 连蓉蓉那句“没什么所谓,反正早晚都要分开”的话一遍遍的在祁元耳边回响。 祁元在马车里左右翻身折腾,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渐渐有了困意。 当然,这一晚除了连蓉蓉和祁元二人还有人夜不能寐。 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心事,而是因为寒冬! 在齐望升的认知中,连家人虽是将门武将,待人却是极其宽厚。 别说他曾是连家女婿,即便是换作常人,连家也定不会置之不理。 因此,齐望升觉得,只要他装的足够真诚,用力忏悔,便一定能得到连家的原谅。 可这一次,事情似乎没有齐望升想得那么简单。 整整一夜,连家人都住在暖和的马车里,而他们却只能围坐在外面的火堆旁。 连家人唯一的仁慈便是没有将他们赶离火堆。 除此之外,就只有王月偷偷送来的一床被子。 王月的表现让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齐望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看着身上的被子,齐望升抿嘴微笑,他怎么就忘了连家还有一个王月? 要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可不止一次给过他暗示。特别是在他即将迎娶连蓉的那段日子。 若不是新婚当日便离家出征,只怕那王月也早就成了他齐望升的女人。 既然连蓉是个油盐不进的,齐望升便准备把目标放在王月身上。 但齐望升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天大亮,连家必定赶路离开。 到那时,想以人力追上马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想要成事,齐望升就只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望升,你这是要去哪?”迷迷糊糊中,齐刘氏看到儿子轻手蹑脚地站起身来。 齐望升回头瞪了齐刘氏一眼,身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望升,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齐刘氏有些惶恐地看着齐望升,一路走来,齐刘氏早就知道儿子嫌弃她们是碍事的累赘。 若不是担心将来回京没法跟齐望德交代,只怕她这个小儿子早就把她们娘俩丢在路上了。 说来也是该着这家坏了心肝的狗东西遭报应,齐望德刚刚被派出赈灾,圣都就发生了大暴乱。 忍饥挨饿的灾民们疯了般地冲入圣都的高门大户家中,目之所及的东西瞬间就一扫而空。 齐家也没能幸免于难,这一次寒冬大灾,除了几个家有卫队的武将之家没有遭殃外,所有官员和富商都或多或少地遭受了损失。 按说齐家是有卫队保护的,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齐望德带着卫队赈灾去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齐家人不这么觉得,他们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太倒霉了。 最初齐刘氏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暂离圣都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可出了圣都后,齐刘氏才发现原来逃荒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人追着命跑,哪里还有你选择的余地。 离开圣都的这十几天,齐刘氏忍饥挨冻,时常饥肠辘辘。 但她不敢同儿子抱怨,因为从齐望升的态度中,齐刘氏已经意识到危机所在。 可这满肚子的怒气总要发泄出来,于是一行人中,孟语嫣变成了那个出气筒、倒霉蛋! 先前齐家对孟语嫣有多客气,逃荒途中便有多刻薄。 然而即便如此,齐刘氏仍是日日心中不安,唯恐那一日睁开眼,儿子已把她丢下了。 齐刘氏抓着齐望升的袖子,眼中满是恐惧。 而齐望升对于母亲的担忧和害怕视若无睹,他用力甩开齐刘氏的手,压低声音说道: “别在这疯疯癫癫的!我不是要丢下你,我是要想办法让连家没法丢下我们!” 齐刘氏闻言终于冷静下来,可她同时又十分担心,毕竟先前连家的态度齐刘氏也是看在眼里的。 “儿啊,我看连蓉那小贱人好像是铁了心的,你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齐刘氏的眼中再次闪现出往日的算计与恶毒。 齐望升的目光则落在王月所在的那辆马车上。“连家难道就只有连蓉那一个贱人?” 说完,齐望升便轻手蹑脚地往王月的马车走去,而留在原地的齐刘氏也瞬间明了。 齐望升进入王月马车的时候,王月还裹着棉被熟睡着。 马车里实在太暖和了,冷热骤然变化,使得齐望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还未亮,车内只能透过外面的月光隐隐看到些轮廓。 齐望升悄无声息地来到王月身边,为了防止王月忽然惊吓叫嚷,齐望升刚一靠近王月的身体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把王月吓得不轻。 王月猛然睁大眼睛,本能地想要呼救,却发现身体和嘴都被人死死按着。 除了带有恐惧的“呜呜”声,王月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嘘!月儿,是我!”齐望升尽量温柔地在王月耳边低喃了一句。 认出是齐望升的声音,王月的确暂时停止了挣扎。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怕吓着你,你忽然大喊会引得连蓉那贱人的注意。 我松开手,你别喊,好不好?”齐望升用一种诱哄的语气对王月说道。 王月睁眼看着齐望升,而后用力地点点头,算是保证。 齐望升松开手,却并未把手彻底收回来,他必须保证一旦王月不听话,自己能迅速控制住她。 不过齐望升还是多虑了,因为王月的确没有喊叫的打算。 “你到底要做什么?”王月压低声音对齐望升问道。 “月儿,我实在太冷了,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齐望升虽然是个人渣,但却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人渣。 当初王月勾引齐望升,一来是因为嫉妒连蓉,二来也是因为齐望升的这张脸。 眼下忽然被齐望升这般求着,王月只觉得无比受用。 “你现在知道连蓉是个贱人,而我才是最心善的那个了吧。” 王月一脸的得意,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