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气氛陡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云棠珺赶紧再次向董颂明强调说没事,让他不要多想,继续走他自己的路就好:“我这个,只是没来及站稳罢了,你说是吧?” 不止如此,这小子还妄图要拉着虞翰飞作伪证。 然而虞翰飞这种冷傲性格的人,哪里可能任他摆布? 当然是一点儿也不给面子,还非常夸张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有本事你倒是冲着你的好兄弟实话实说啊! 云棠珺:QAQ 董颂明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云哥旁边那个貌似一点也不具备同学友爱之情的虞翰飞,一股子厌恶之情快要溢出眼眶了:“喂!你是个木鱼脑袋吗?看到室友跌倒了,竟然就傻乎乎地杵在一旁,也不伸手拉他一下?”他越说越气,加之不满宋一帆扒拉在一旁没完没了的絮叨,二话不说便伸手去掰那束缚在一只腿上的镣铐环,口里念念有词,“滚一边吧去吧你!” 宋一凡万万没有料到这货还能给他来上这么一出。 他当场愣住了好几秒,竟然首先就慌了神,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拦。 “等一下!这玩意儿是特制的,哪里是你想掰就能掰得断的?还是不要随便去扯……”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那对捆着两腿导致他们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黏在一起的链条,真的就这么“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了两截。 宋一凡蓦地张大了嘴,眼神死死盯着董颂明,嘴巴张得像是能够当场吞下一只巨大的鸡蛋,打着摆子结巴道:“你你你……” 他那神情,与其说是惊讶,更像是不知缘由的慌乱多些。 不仅是眼珠子止不住地到处乱瞟,重获自由了的脚丫子也像是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半晌挪不开一点儿动静。 “轻松加愉快!”董颂明的情绪与宋一凡完全是两个极端,“你什么你?舌头打结啦?本大爷解救了你,还不快点谢谢我……诶?” “哇塞,好厉害啊!” “这是什么蛮牛力气……” 宋一凡可不管董颂明说了些什么,眼见周围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竟然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地扭头遁了。 云棠心道珺开了眼,董颂明掰断了器材,跟他有什么关系?竟然率先跑了?真是稀奇! 董颂明迷茫地望着那人的背影,怔怔呆住了几秒钟,却又冷不丁地像个大反派一样叉着腰哈哈大笑:“怎么样?看到了吧?我很厉害的!” 虞翰飞是全然冷眼旁观的视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终是将视线落到了忙着炫耀的董颂明身上。 不要指望,一坨木得感情的冰块,是万万不可能冲着人类给出什么好听的评价的。 “只不过是徒有力气的莽夫而已。” 听到这话,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董颂明连忙一个弹跳而起,眼里喷射噼里啪啦的火花,挥着拳头就往这个最是爱说风凉话家伙的脸上冲了过去。 “可是你偏偏拉不断它!怎么啦?不服气?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咱这个莽夫的力气好了!” 虞翰飞的目光微微闪动,可还是故意挑衅一般,继续冷嘲热讽董颂明做事不过脑子。 “说你是莽夫,一点儿也不为过。” 一旁正忙着努力地降低存在感,然而实际上还是逃不掉跟某人紧紧铐在一块儿命运的云棠珺心知不妙,不由得瞬间捏紧了手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就知道这小心眼的男的必然不可能忘得了他。 看,这不,二话不说就被拎起来当做是挡箭牌了。 被捉得无处可遁的云棠珺生无可恋地直面上了董颂明呼啸而至的拳头,眯着眼,只听得离得耳畔越来越近的风声呼呼地响起,凶狠地拍在了他的脸颊上。 好在是董颂明及时地收住了手,没有给他的好哥哥脸上添上一道爱的巴掌印。 可喜可贺哦! 为人至善单纯、根本不知人心竟然可以如此险恶的董颂明咬牙切齿,反应那叫一个暴跳如雷:“靠!只晓得拿别人当做是挡箭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虞翰飞挑眉冷笑,装作甚是不经意的语气问:“对于你而言,他是别人吗?” 董颂明急得直跳脚:“那你也不能……” “战场之势千变万化,当然是什么有效就用什么,哪里由得你说能还是不能。”虞翰飞拉着云棠珺的衣领,刻意无视后背贴着胸膛的那份令人有些焦躁的温热,“竟然被这么简单的威胁绊住了,真没用!” 云棠珺虽然被迫成为了人质,但是很奇怪,在此番情形之下,却并未感觉到如何心慌。 他只是不想年轻的小朋友再刺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一再强调自己的安然无恙之后,又劝他正好脱掉了束缚,赶紧自在跑步前进,往终点赶过去。 “不然就由宋一凡白占了你的好处,”云棠珺遥遥指了指那个趁着一身轻松、连忙撒丫子就跑的格子衫背影,“教官刚刚已经说过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够到终点就成,快去吧!” 董颂明皱着脸,似是对他的话陷入了某种沉思。 虞翰飞离得云棠珺很近,突然凑过来,悄然耳语道:“你就是这样鼓励教学的啊?看他这个傻乎乎的憨模样,能行吗?” 云棠珺回不了头,只好朝空气甩了个白眼:“反正比你的恐吓式教学好得多!” “啊?”半晌沉寂后,董颂明的脑电波像是终于围绕地球跑完了一圈,这才一脸心虚地瞥了那个已经被他掰成了两截的负重锁,满脸通红地搓了搓手掌:“天呐,这东西坏了……不会要我赔吧?我可没钱……” 拜托,我说的话,你真是一个字儿也没听到耳朵里呀! 云棠珺顾不上此刻还被人扯着衣领子,再次向脑回路奇特的孩子强调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不管用什方法’的意思,当然包括直接拆了它!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于是董颂明终于暂且放下了他心心念念的赔偿问题,做恍然大悟状,一拍手心就是一个主意:“这样啊,那我帮你们也拆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