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睡的。 这几个小时她一直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际,身上几乎有些莫名的触感,就好像是有条狗在往自己身上拱一样。 桑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真的多了一个人。 发现她醒了后,傅宵寒也没再矜持,直接抓住了她的小腿,再用力压下。 桑旎咬紧了牙齿,忍不住伸手想往他脸上抓上几道。 但她的动作太慢了,傅宵寒想也不想的扣住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桑旎挣扎不过,干脆也由着他去了。 但她这反应在傅宵寒看来就是顺从,他也越发兴奋了起来,抓着她翻来覆去的,后面桑旎趁他不注意,直接往他小腹上踹了一脚! “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她的话说完,傅宵寒却反而笑了。 桑旎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她也懒得想他到底在笑什么,直接推开他就要睡觉,但傅宵寒又很快从背后抱住了她。 桑旎想要将他推开,但他立即又将手臂收紧了。 “不做了。”他说道,“但你要继续动,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句威胁果然管用,再加上桑旎整个人已经累极,此时也没有再跟他较劲,只慢慢闭上了眼睛。 傅宵寒却依旧睡不着。 他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人,知道此时她的乖巧只是短暂的。 等她睡醒,又会用无情绪的眼睛看着自己。 好像不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引起她半分的注意。 哪怕是愤怒和怨恨……都没有。 不过傅宵寒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而已。 ——他们会变好的。 如今婚姻这条绳子已经重新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她已经逃不开了。 想到这里,傅宵寒也将手更收紧了一些。 桑旎是睡着了,但此时不适的感觉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傅宵寒看着,不得不将手臂松开了一些。 然后,他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之前从未学过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爱人。” “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能不能? 桑旎已经睡着了,此时自然无法给他一个答案。 傅宵寒看着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和桑旎第一次举办婚礼的时候。 那时候的桑旎,看着自己时,眼底里带着明显闪烁的光芒。 是满满的爱意,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似乎怕被他发现,怕让人笑话和厌恶。 傅宵寒想要去拉住她的手。 可他刚一动,却看见桑旎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 她身上依旧穿着白色的婚纱,眼睛里也依旧带着满满的爱意。 但她朝着走过去的人却是……季煜垣。 她跟他母亲说的那句话也不断在傅宵寒的耳边回响起。 她说,她喜欢季煜垣。 从前喜欢他的人,现在只喜欢季煜垣。 她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和他结婚,那些曾经给过自己的,没给过自己的,她全部都准备给季煜垣。 不断回响的声音如一把把刺入他胸膛的刀,疼得他睚眦目裂。 他也直接冲了上去。 傅宵寒想要阻止这一场婚礼,想要将她抢回来,但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手,眼睛却突然睁开了。 外面是刺眼的阳光。 映入他的眼眸中,疼得他有些想要落泪。 但他很快缓了过来,也伸出手想要去抱身边的人。 可他的手边……只剩下一个枕头。 ——房间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如碎开的水中月,傅宵寒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整个人也从床上起来! 他直接冲到了楼下,一边给桑旎打电话。 她倒是很快接了,“有事?” “你在哪儿?” 傅宵寒的声音嘶哑,更明显的是那几分紧绷。 桑旎还没回答,门铃声却先响了起来。 桑旎在那边似乎也听见了,也不管傅宵寒找她什么事,直接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走去。 然后傅宵寒才知道,她一直在后花园那边。 看见她,他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 ——那是药店的**。 傅宵寒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下意识的想否认,但桑旎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直接拆了药,和着桌上的水,一起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好像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他,“你找我什么事?” 傅宵寒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慢慢看向了桌上的药盒。 当看见上面那几个字时,他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那紧握的手反而松开了。 然后,他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看向她,“你肚子饿么?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约了人,正准备出去。” 桑旎回答。 傅宵寒这才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 浅色的连衣裙,腰间是一条细编的腰带,上面嵌了钻石,将她那纤细的腰肢完美展现。 她还化了妆,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傅宵寒看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你约了谁?” 桑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傅宵寒却从她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声音也更紧绷了几分,“季煜垣?” “嗯。” 桑旎已经走到玄关台了。 但刚准备弯腰换鞋,傅宵寒却几步上前来,将她的手一把扣住! “你不许去。” 傅宵寒的声音阴沉。 桑旎却是一愣,然后笑。 她的唇角向上扬起,但眼底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手也直接将他的手一把扯开。 她甚至连回答他一句都懒得,扯开他的手,再换上鞋子后,扬长而去。 傅宵寒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同终于意识到她走了的事情一样,慢慢将手收了回去。 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想法,是直接追上去,看看她和季煜垣到底要去做什么。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 就好像是一把近在咫尺的刀,似乎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说服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如掩耳盗铃般的愚蠢。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宵寒又将眼睛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盒放置在桌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