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所有下人，到前院儿集合。” 师鸢和师砚宁先到了前院儿，杏儿吩咐在大厅洒扫的婢女给师鸢和师砚宁搬来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他们坐在院子里，杏儿去烧了壶热茶给他们泡上暖身子。 师鸢和师砚宁喝上茶时，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 他们站在院子里，与之前那次大集合不同，这次，他们不敢再叽叽喳喳了。 刘嬷嬷暴露被关进柴房的事儿，已经在院子里传遍了，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不想被归类为师衡的走狗。 “报告郡主，人都齐了。”阿海前来报告。 “今日我去了关押刘嬷嬷的柴房，你们之中的某些人应该都知道了吧。” 某些人是特指的与师衡夫妇有关的那些人。 下面的这些人，除了新招进来的那几个守在院子角落中随时等候吩咐的侍卫之外，都低着头，不敢与师鸢对视。 “师衡的人有哪些？主动站出来，我还可以宽恕。” 师鸢看着底下默不作声的下人们，也不拐弯磨脚了。 可下面站着的人各有各的小动作，却始终没有一人站出来说话。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珍惜，那我只好严肃处理。” 师鸢看出了他们的胆怯，便只有用威慑的手段逼他们站出来。 果然她的这句话起了效果。 首先便是王易站了出来，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些人站了出来，但数量不多。 杏儿主动站出去数了数，也只有大约17个人站了出来。 之前的65个人中，师鸢遣散了25人，现在剩了40人，只站了17人出来。 而刘嬷嬷和迎春给的她的这份名单里，几乎完全统盖了这侯府内的四十人。 “就只有这么多人了吗？”师鸢问。 有些人在赌，赌刘嬷嬷和迎春不会无缘无故出卖他们。 也赌师鸢的好心，不会处决他们。毕竟之前师鸢可是倒贴银子遣散了整整25人呢。 师鸢喝口茶的间隙，就当是给他们最后的时间了。 她用余光瞟着下面，这口茶的时间，依旧没有多余的人站出来。 喝了茶后身子有了暖意。师鸢将茶碗盖好放到一边，然后对站在院子里的这些下人们说。 “站出来的这17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听了师鸢的这番话，那17个人如释重负，后怕地走出院子。 也有人用眼睛偷看身后的那些没有站出来的下人，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承认自己错误的下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离开他们。 其中有一个家丁，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举着手朝刚刚承认自己是师衡走狗的那些人的人堆里扎去。 “我承认。” “我也是我也是！” “还有我。” 有一人带头，后面的人纷纷效仿。 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侯府的侍卫们拦住了去路。 “刚刚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用。现在机会没有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师鸢看着他们滑稽的动作与表情，觉得甚是可笑。 其中不乏聪明之人，已经意识到了师鸢起了除掉他们的心思。 立刻带头跪地，求师鸢宽恕。 “求郡主饶命！再给奴才们一次机会吧。” “求郡主饶命！给条生路吧。” 如果能勇于承认错误，说明品性并不坏，还能及时纠正。 可如果不能，反而像刚刚那样，是个两面三刀的做派，师鸢角的这样的人留不得。 她上一世就被这样的奴婢害得不轻，这一世绝不姑息。 “可惜晚了。”师鸢微微笑着，只让人觉得十分瘆人。 此话一出院子里再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某些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真切地感受过师鸢带来的恐惧，这种上位者的威压，现在才是切实体会到。 “来人呐，给我把刘嬷嬷带来！” 不久，刘嬷嬷就被长风押来了这里。 师鸢一个眼神示意，长风就抓起刘嬷嬷遮住脸的头发，强迫她将一张鼻青脸肿看不出容貌的脸对着下面这群下人。 “你来认认，他们都是与师衡有关的吧。”师鸢敲打道。 刘嬷嬷已经挨了次毒打，尽管在底下这些人满腔怨念的眼神里，还是将所有人都供了出来。 “怎么样？现在你们是想被送官，还是想被发卖？” 师鸢给出了两条路，但这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把他们拿去送官，这就意味着会以谋害郡主世子未遂的罪名被处死。 将他们送给人牙子，男的会被当成下等贱奴，卖去奴隶场互相厮杀，女的或被卖去青楼。 可就算如此，第二种仍有一线生机。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机会。就是将你们卖去别的府上做工。”师鸢提议道。 将他们送去别的府上做工，虽然工钱可能比不上侯府，可至少活下来了，保住了一条命。 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此处这些下人们眼里逐渐有了光。 师鸢见他们感兴趣，就继续将他们往自己的坑里带。 “不过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签认罪书。如果你们之后会有再伤害侯府利益的行为，这个认罪书将会成为杀死你们的利刃。” 师鸢眼睛亮晶晶的，这已经是她给他们开的最好走的路了。 “我签！” “我也签！” “只要能活，我签！” 下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响应了师鸢的这个计划。 “杏儿，找几个写字的来，去拿笔墨来，让他们签字画押。”师鸢吩咐道。 杏儿带着笔墨，和几个代写来了。 由代写拿着笔墨，他们挨个挨个上前陈述，然后签字画押。 等所有的罪奴都签完了那二十几份认罪书之后，由杏儿递到师鸢的手中。 师鸢翻看了几遍，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将认罪书收入怀中。 然后对下面的那些罪奴说：“你们先散吧。回去收拾了东西，等通知。我会给你们找一份新活计的。” 师鸢的表情很开心，被长风押住的刘嬷嬷看师鸢对这些下人都能这么仁慈。 于是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了机会。 就对师鸢说：“郡主，您看他们都能新找个府……我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