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次的事,本宫就当没发生过。” 琦贵妃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你且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在胡乱治病,之后做事给我仔细着点!” 张院正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姜茯谣一大早就听说张院正被贵妃叫走,心里冷笑一声,看来是时候了。 她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粥,吩咐丫鬟芸儿:“走,去看看热闹。” 御医署门外,张院正正灰头土脸地从里面出来,他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模样。 “这不是张院正吗?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姜茯谣假装惊讶地掩唇,语气中却满是嘲讽。 张院正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姜小姐说笑了,下官不过是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罢了。” 姜茯谣掩唇轻笑,“那是我误会了,张院正快点进来吧,伤口谣赶快处理一下,不然留疤了。” 张院正“哎”了一声,坐到医房中。 其他御医见他这幅样子也不敢去触霉头,只好各干各的。 张院正本来就一肚子火,见没人理他更是生气。 “你们都死了!看不见我受伤了!” 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指着其他御医的鼻子骂道:“一群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关键时刻竟一点忙都帮不上!” 姜茯谣见状,状似随意地问道:“院正这是怎么了,可是在贵妃娘娘那里受了委屈?” 张院正冷哼一声,满脸怒容:“还不是因为那些贱民!真是气煞我也!” 姜茯谣眼珠一转,故作担忧地说:“难道是贵妃娘娘责怪院正没有好好医治那些人,那可如何是好?” 张院正咬牙切齿,“一群贱民罢了,以为闹到皇上那里我就完了,痴人说梦!” 听到张院正的话,姜茯谣心中冷笑,但表面仍旧不动声色。 “哎,院正,要我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和贵妃娘娘都不高兴,我们不如适当做些改变,做出个样子来嘛。” 张院正气得胡子都歪了,指着姜茯谣的鼻子骂道:“你懂什么!一群贱民,也配让本官改变?!” 姜茯谣却丝毫不惧,反而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院正这话说的,怎么好像那些贱民的命就不是命了?莫非在院正眼里,只有达官贵人才算人?” 张院正被她的话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当然不敢明着说这种话,只能愤愤地甩袖道:“你一个小小的医女懂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姜茯谣见他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更加鄙夷。 她早就知道张院正是个欺软怕硬、贪婪无耻之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故意叹了口气道。 “哎,院正教训的是,是我逾矩了。只是那些百姓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身为医者,实在于心不忍啊……” 张院正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假惺惺的了!那些贱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你以为你是谁,能管得了本官的事?!” “院正教训的是,是我僭越了。”姜茯谣低眉顺眼地应着,心中却冷笑连连。 “真是烦死了!”张院正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 “以后,你们给我记住了,凡是那些个下人,统统都给我赶出去!” 他指着门外,恶狠狠地说道。 “永远不给他们治病!一群没钱没势的贱民,也敢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姜茯谣故作惊讶地问,“院正,这,这不好吧?毕竟……” “有什么不好的!” 张院正粗暴地打断了她,“我这也是为了以儆效尤!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冷哼一声。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姜茯谣低眉顺眼地应道:“是,院正说的是。” 一举动会直接断了丫鬟太监的生路,有个风寒发烧的,硬抗也能过去,如果遇上什么抗不了的,出不了宫,御医也不给看,只能活活等死。 姜茯谣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要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扳倒张院正,同时为自己赢得民心。 张院正拂袖而去,姜茯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像张院正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只要稍稍施压,他便会露出马脚。 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些胆战心惊的御医和小宫女们,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你们也看到了,如今院正大人正在气头上,我也无能为力。只是那些病人——”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角余光却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不少人面露不忍之色,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