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玉看她肚子。 林太医说了,这些要更加注意,否则真的是要大小不保的。 “那药是不是很贵?”丁瑕瑜问。 说的是救她命的东西。 为玉:“这个我不懂,你可以问问林太医。” 丁瑕瑜又开始说北地了。 她很想家,想的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为玉只是静静地坐在她床边听着。 手无意识地摸着香包,脑子中的关于小时候的回忆,在疯狂的发芽。 在塞外奔跑,笑得乐呵呵,去追赶牛羊群,玩累了倒在湖边草地睡觉…… 好多好多的碎片慢慢在脑海中拼凑起来,零零散散的记忆画面时不时就会出现。 回忆是个很恐怖的东西。 为玉从到京城开始,就告诉自己。 以后你要在京城谨小慎微地做人,要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为玉听着丁瑕瑜在叫她。 “为玉,你能帮我去送封信吗?” 丁瑕瑜家的商号,和京城的鸿运钱庄有合作。 为玉说好。 跟着就是丁瑕瑜念,为玉写。 为玉见她睡下后,才捏着信函走了出去。 只是,她并未去鸿运钱庄,而是朝着西街某处而去。 她在一处小院子前敲敲门。 开门的是丁嬷嬷。 谢双安排的,说大隐隐于市,没有多问为玉一个字。 为玉觉得,谢双不是不好奇她了,而是现在有她更加好奇的事情出现了。 他已经分身乏术了。 丁嬷嬷这是自那夜分开后,第一次看到为玉,很是激动。 得知为玉来的缘由,眼神都很凝重。 为玉在凝神静气写字。 她仿照了丁瑕瑜的字,重新写了家书。 在为玉看来,丁瑕瑜是要她的字迹。 而且…… 宁家存活下来的人,记着宁家的好,都改成了丁姓。 丁嬷嬷是,当日被谢双杀掉的宁家余孽也是丁。 “嬷嬷,有件事只能你帮我去做。” 丁嬷嬷说:“尽管说、” 为玉:“你回北地,去找谢双,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一个字的掩饰都不需要。” 丁嬷嬷脸色一变。 为玉说:“我不知道北地现在发生了什么,宁家当年还留下了什么,但我不想你们纯善之辈,被有心之人利用。” “不必着急回来,重要的是弄清楚,期间不用给我写信,把你自己藏好,谢双也会保护好你。” 丁嬷嬷点点头说了个好。 为玉不能耽误太久,只是将一叠银票留下。 “对了,最近坊间都在说,国公府在给谢三公子看妻子了。” 为玉倒是没得到风声,“这不是我该担心的,你也不必替我担心,没有男人我不会死,谢与归没有我也不会死,他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我也想阻止一点事情而已。” 丁嬷嬷不明白。 为玉说:“我感觉有人打着宁家的名义要做些事。” 丁嬷嬷:“当年本就是陛下忌惮宁家,不然你也不会……” 为玉看丁嬷嬷愤愤地模样,“好了,丁嬷嬷也和我一样,只是想要活下而已。” 又叮嘱了几句,为玉才离开。 去了鸿运钱庄,把模仿丁瑕瑜字迹的书信交过去,得了五十两银子的感谢费,她也没推拒。 丁瑕瑜有钱又愿意撒钱卖她狗腿子,她还是乐意的。 路上又下起了雨。 她瞧着是艳阳天,估摸着是阵雨,就躲在某个屋檐下发呆。 “为玉?” 为玉听见了谢与归的声音。 抬眸,眼前都是举着伞慌着回家的人,抬起头,对面是个晦气的棺材铺。 她脑子直挺挺朝上看,瞧着了谢与归。 谢与归给他指了指旁边胡同,让她从那边来。 为玉入了胡同,才发现这里别有一番天地。 虽是个小门,进去后再过两个门,便是开阔的院子。 从外面看,恐怕会觉得是旁边小面馆的屋子。 “面馆是幌子?” 谢与归听着进来的为玉问的话点点头。 为玉瞧着布置很新。 “是宁家余孽刺杀案后成立的,不止这一处,京城目前有不少潜在的宁家余孽。” 为玉捏紧了袖中的手。 “抓了没用,先观察着看看,顺藤摸瓜看看这网有多大了。” 为玉:“所以今日?” 谢与归:“我的人说,今日那鸿运钱庄可能会有嫌疑人进去交头,我寻思鸿运钱庄虽然不大,到底老百姓更喜欢把钱存进去,给的利息多。” 能在京城扎根的钱庄,哪个背后没有大官的支持入股的,鸿运钱庄就没有。 说明了什么,说明自身硬呢。 为玉眨眨眼,走到床边,能瞧着鸿运钱庄进进出出,自也包括了她。 “你去做什么?”谢与归倒茶。 为玉:“今日每一个进出的人,你们都审问了?” 谢与归将沏好的茶推到为玉跟前。 为玉:“我来给——” “我知道。”谢与归说:“我有眼线在侯府。” 为玉脸色有些不好,“你监视我?” “是监视丁瑕瑜,今日瞧着你去了西街,就没跟着了。”谢与归眼神很坦诚,“然后我就在这里看到你去鸿运钱庄。” 为玉却从这话里面听出了别的询问: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去做什么了? 为玉:“既然派人监视了丁瑕瑜就应该知道我去做什么,西街,以前照顾我的彩蜜姐嫁出去了,家就在西街。” “雨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谢与归起身走了出去。 门合上,为玉端着茶走到窗边望着街道。 谢与归现在负责着宁家余孽的事。 她一寸寸捏紧。 所以,皇帝还是要赶尽杀绝,不放过一个和宁家有关系的人。 为玉闭了闭眼,又想起了当日谢双手起刀落的场景。 要从北地走到京城来完成一场刺杀,不知要蛰伏多少年。 到底还有谁活着? 这个活着的人又做了什么? 杀皇帝就是谋逆,那么,宁家因为皇陵的动手,以前皇帝对宁家做了什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刺杀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宁家余孽手笔,现在的宁家,就是图谋不轨,就是应该杀掉。 雨又大了,为玉手里的茶水也凉了。 谢与归为什么要来负责宁家余孽的追查。 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