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嘉怡县主被打了三个板子,之后被罚在家祠思过三天。”底下人说,“世子妃也被好一顿呵斥,最后被禁足三个月,罚抄十遍《道德经》。” 白氏点点头,等着下人继续往下说,哪知下人已经汇报完毕了。 她简直不敢置信:“淮阳王没说要告御状?” “回夫人,目前小人收到的情况就是这样,淮阳王确实暂时没提要告御状一事。” 白氏心头一松,但立即又忧心忡忡。 泥人尚且有三分泥气,更何况淮阳王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很莽,连先帝都敢骂,如今最喜爱的小孙女被弄得出了这么大的丑,他竟然不告状? 莫不是想要打永宁侯府一个措手不及?或者是,直接让人半夜把永宁侯府给屠了? 让人把永宁侯府给屠了——淮阳王的儿子,容安容世子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淮阳王狠狠斥了他一通,最后把他也一起禁了足:“连妻子女儿都管不住,本王还能指望你些什么?从今日开始,你便在府内面壁思过!滚!” 看着院门被重重关上,容世子愕然地问亲随:“我父亲他这是被人夺舍了?怎么一点脾气也没了?” 亲随小心翼翼回:“小人觉得,王爷他不是没有脾气,只怕王爷已经明悟,不日便要得道成仙了。” 得道成仙…… 门后的淮阳王听到这四个字,满心都是苦涩。 他倒也想得道成仙,可他没那道缘啊! 叹了一声,淮阳王命亲随亲自守着院子,自己则返身进了书房。 书房内,谢明珠笑着挑眉:“老王爷,您还要派人杀我吗?” 昨晚淮阳王将谢明珠带回来安置后,就派了一拨人前去暗杀,但失手了,那些人还将他供了出来。 谢明珠以暴出他偷做龙袍一事要挟,他不得不依言把嘉怡推出去,如今果然嘉怡出了大丑,名声尽失,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淮阳王盯着谢明珠,杀人的心再一次蹿了出来。 谢明珠毫不在意:“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偷做龙袍一事扬出来吗?因为我手上有的是能致你全府于死地的秘密。当然,我握着这些秘密,也不是真的想要杀光你全府,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若有秘密你就尽管去扬,本王——” “容安容世子的生母,并非淮阳王妃,而是当朝太后。” 淮阳王瞪大眼,满脸惊恐。 他跟孝慈太后是青梅竹马,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上门求亲,太后便被送来了洛京,成为了先帝的妃子。 这段旧事,知道的人都已过世,谢明珠一个十来岁的外人,又如何得知? “现在,老王爷愿意与我做交易了吗?” 用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淮阳王将胸中那股惊恐与杀意压了下去:“你想跟本王做什么交易?” “在做交易之前,先让我看看老王爷你的实力,等我觉得你有实力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交易的内容。” “谢!明!珠!”淮阳王压制着怒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王爷要是敢杀我,这会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谢明珠微笑,“我要你去告御状,如果你能把谢瑶华扒下一层皮,我就立即跟你交易,若是不能,那我就要重新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续帮你保守秘密了。” 告御状? 官家又不是傻的,今天这事淮阳王府明显不沾理,官家怎么可能会偏帮? 可淮阳王没办法。 次日,从未上过朝的淮阳王身着一袭庄重的礼服,与朝臣们一起出现在官家跟前。 官家只一眼就瞧见了淮阳王。 实在是他那一身的飘飘仙气太出众了,想让他忽略都难。 官家惊讶,然后打趣:“淮阳王,你这是即将得道成仙,特意前来跟孤做最后的道别吗?” 淮阳王上前行了个大礼:“臣确实是来跟官家做最后的道别,但不是因为得道成仙,而是因为臣被欺负得没活路了!” 最后一个字,已全是颤音,哭音。 官家惊讶:“王叔这是受了何人欺负?” “禀官家,昨日臣的小孙女嘉怡前去参加永宁侯府嫡女的接风宴时,见谢大小姐被众人所排斥,嘉怡便想通过跟谢大小姐开玩笑的方式,拉进谢大小姐与洛京众贵女的距离,没想谢大小姐不但不领情,还谢嘉怡往死里整……” 淮阳王哭着又跪下来,“如今不仅嘉怡名声尽毁,便是我淮阳王府的脸面也被谢家踩在脚下贱踏……官家,臣护不了家眷老小,臣没脸活呀!” 官家的脸沉了下来,他环视一圈,锁住容铮:“容铮,淮阳王所言之事可否属实?” “回官家,确实属实。”容铮出列,“但嘉怡县主是开玩笑还是想害人,臣就不得而知了。” 他旁边的三皇子冷笑一声:“如此明显之事,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分得清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想害人,大皇兄你真是昧着良心说谎呀。” 被三皇子当众内涵,容铮也不恼,只淡淡问了一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