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贝勒爷老大岁数了,老糊涂了,瘫在炕上起不来的时候,家产就彻底被寡妇和她带来的继子给弄到手里。 这继子怕别人说嘴,在外头还装样儿,声称他自己其实就是贝勒爷的亲生子。 只不过呢,当初因为种种原因,到了五六岁上才被接回来。 要搁过去,你说是贝勒爷的亲生子,那不好使,得往朝廷上报,人家不承认你,即便真是亲儿子,也不好使。 但到了这时候,朝政都成啥样儿了,简直混乱得不得了,因此也就没人管这个了。 所以你说你是贝勒爷的亲儿子,那你就是吧。 反正是不是的,跟我们有啥关系啊? 不给你发钱也不发粮食,更不给你官当的,只要贝勒爷没意见,你随便玩儿吧。 左右你花的都是他的钱。 这继子一看,他这么在外头鼓吹,没人管没人问的,越发地猖狂了起来。 在外头那是整天不务正业,结交了一帮子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 他这样,让人一看就不是个好嘚瑟,早晚得出点啥事儿。 这不正巧有一天他领着那帮狐朋狗友出城打猎去了,就跟苏赫巴鲁带领的马匪们碰了个正着。 多亏手底下的护卫们,拼死把这继子给救出来,不然他就得被打死了。 这继子自打进了贝勒府以后,托她那寡妇娘的光,一直被金尊玉贵地养着,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一气之下,花重金,啊,反正他有的是钱,都是贝勒爷的,不花白不花。 拿着这些钱跑去贿赂当官的,就你们把那帮马匪全都给我剿灭喽,一个别留! 敢欺负到我头上,我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当官的得了一大堆财宝,乐的嘴都快瓢了。 不就是派兵出去剿匪么。 即便这败家子不来请托他们,上官也得派兵丁们过去呀。 现在又得了这么一注财,更得积极了。 反正跟马匪们打起来,他们这些当官的又不跟着去,死的都是底下的小兵,怕啥呀。 于是命令手底下的兵丁们,孩儿们,去吧,杀光那些马匪们! 兵丁们哪里敢不听从上官的指挥呀,那就追吧。 仗着他们人多势众,把马匪们追的呀,那是四处逃窜。 本来追击了一段时间,看没追上,这些兵丁们就不准备继续追了。 可架不住贝勒爷家的继子,一门追着问,还不断地给当官的送钱送物,非得要把这些马匪们斩杀干净不可。 当官的乐不得能多拿点好处。 于是就对这些小兵们下令,继续给我追,但记住了,别一次性地杀绝了,每一次杀一部分,抻着他们。 好能不断地从贝勒爷的继子手里头拿钱。 就说你不是要把马匪们全部剿灭了么。 那自然是一天没剿灭干净,就要一天继续追击他们呢。 但我们这等于是额外替你做的任务,自然花销该你出。 贝勒爷的继子也是被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架秧子起哄,硬给拱的非要剿灭马匪不可。 其实他早就已经不想这么干了。 当官的胃口被他越喂越大,他怕若有一天,马匪们被剿灭了,当官的却还要不断从他手里搂钱,那他能有多少钱够这些当官的贪呢。 所以他随便找了个由头,跟着几个狐朋狗友,跑到外地躲清净去了。 琢磨着最好等过一阵子,都消停了他再回来。 他一走,当官的没了外捞,自然对剿匪一事就不那么上心了。 就琢磨着要把在外头追击马匪的兵丁给招回来。 正好这队兵丁刚接到上头的命令,让他们极速返程,别追马匪了。 但要想回去的快,就只能抄近路走了。 可这附近的地形他们不熟悉啊,绕来绕去,钻来钻去,跑到山沟沟里来了。 这就碰到了刚安排完豆父的事儿,要往家里走的赵进宝。 打头的兵丁叫范业文,就问: “哎,老爷子,我跟您打听个事儿啊,您老知不知道怎么能走出这大山,去到外头那大路上啊?” 赵进宝一看他们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带的家伙什,看出来了,这是官府里的兵丁啊。 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来了主意了。 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么,这些兵丁来的可正是时候啊。 有人强抢民女,这不正该官府管么。 他们这儿的官府不管,这些兵丁能帮忙伸把手也是好的呀。 哪怕只是往那儿一站,不用他们说啥话,没准左其锋他们那些外乡人就得吓的屁颠屁颠跑路了。 于是就回答: “哎呦官爷啊,我还真知道该怎么出山。 但是呢,我光搁嘴给你们描述一番,你们现在能听明白该咋走。可等到真走起来的时候,山深林密的,还真就未见得能走的出去。 不瞒你们说啊,我们这儿的大山,里头可是有猛兽啊。 不光有黑瞎子野猪,还有大老虎。 就前几天吧,老虎下山都咬死了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