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听了仍旧摇摇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爹娘会有危险。我要回家看看现在的情况到底咋样了,不然我总还是在心里惦记着,一刻不得安生。” 四丫其实也担心爹娘的安全,想了想,终是对大丫交代了两句,让她看好小弟弟小妹妹,她自己也跟着三丫偷偷往家走。 大丫也想跟着两个妹妹回家看看,可一来她孩子年纪尚小,离不得她。 二来,婆家人刚被左其锋带的人吓唬了一番,正需要她在跟前帮忙端茶倒水,小意伺候一遭。 毕竟,人家虽然没真个帮得上忙,但到底冒着风险去了一遭。 能这么着,已经算是极大的人情了,她倒是不好就在这个时候立刻离开。 又加上还有小弟弟小妹妹在这里,需要她时时看顾,免得他们在自己婆家待的不自在。 因此只是交代三丫和四丫,若见情况不妙,就赶紧回来。 反正早在她婆家人去娘家帮忙之前,她已经使人骑着快马给二丫报了信了。 想必这时候二丫已经带着人在来娘家的路上。 那些猎户们可是真正见过血的,只要有他们在,左其锋想做的太过分,恐怕也多少会有所顾忌。 故此大丫也就放心地让三丫和四丫回家去了。 但没想到,她俩也是倒霉催的,刚一出门,正巧与马匪碰了个正着。 领头的马匪不是别个,正是在北边外恶名昭彰的苏赫巴鲁,这名字翻译成汉语,大概就是猛虎的意思。 他在那边与一个大的马匪帮派发生冲突,落了败,一遭折损了不少人手。 没奈何,被人一路追击,来到了天宝镇附近。 到了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这里土地肥沃,人烟稀少。 虽然朝廷在此地也设立了衙门,负责管理这里的日常事务。 但里头不过是放了几个尸位素餐的衙差罢了,都不用过去恐吓震慑他们,想是亮出自己的威名,他们说不定就能吓个半死,实在是不足为惧。 故此,苏赫巴鲁就盯上了天宝镇,想把这里作为他的落脚点,在此收敛财物,顺便发展势力,积聚力量,好再打回北边外去一雪前耻。 但他所谓的把这里作为他的落脚点,可不是像后来的胡子们一样,选择占山为王,拉起一帮人马,找个山头一蹲,时不时地下山绑个票,抢个地主老财啥的。 而是跟他们在北边外的作风一般无二。 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居处。 如果不是他们还需要睡觉,恨不得整天粘在马上不下来。 呼啸来去,无论到哪一个村屯,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祸害完就跑。 也曾有在他们屠刀下幸免于难的村民,上告官府。 可奈何,这时候的天宝镇还没有那么被上头重视。 至少后来把于大龙给派过来当了一地主官,还又派过好些兵丁,负责维持此地治安。 但在这个时候,负责此地的只是个小吏,领着两个年老体弱地衙差。 这三个人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想着能多搜刮点钱粮,方不枉他们来此莽荒之地辛苦一遭。 至于说底下的老百姓过得如何,是被抢,还是被杀,他们是一概不管。 管了又如何? 就凭他们这小猫三两只,真个前去捉拿马匪,估计还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于是只是面上敷衍着,其实早被这消息给吓的足不出户,连花酒都不敢出去喝了。 只怕万一哪一时自家倒霉,遇上马匪,再被人家给刀了。 故此马匪们愈加的猖狂起来。 老百姓们一瞅,官府不作为,马匪来了,那更是求饶都没用,人家该杀该抢,手下丝毫不留情面。 不想死的,只能自己组织起来反抗了。 因为反抗可能会死,但不反抗,却一定会死。 这还用考虑么,自然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于是大家伙都把家伙什找出来时刻备在手边,准备跟妈非拼命。 没有趁手家伙什的,哪怕多花些钱现打制,也要弄一个。 拼了有可能保护到妻子儿女,不拼,有可能一家子人死绝根了。 那就拼了吧。 故此二丫娘家的村民们,之所以一听到村外来的有可能是马匪,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走,而是抵抗。 如果说提前知道马匪要来了,还有可能逃出去。 但这会儿他们都已经到村口了,现在再想逃,已经晚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帮子马匪那是真歹毒啊。 他们有马,马上功夫还厉害得很。 老百姓只靠两条腿跑路,哪里跑得过人家的马呢。 人在前头跑,马匪们在后头骑着高头大马,一挥手,甩出一根套马索,就能把人给套住拖着走。 甚至因为有人逃跑让他们多费了力气,他们会迁怒般地把人一直拖在马后狂奔,直到把人拖死为止。 与其被这样虐待而死,倒莫不如鼓起一身的勇气,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