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和柳四龙俩人一听,啥?人吃人? 面色不由得同时凝重起来。 赶紧追问道: “您快给我们具体讲讲,怎么个人吃人法?” 老王叔抱头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外头大旱呢!老天不开眼呢,从春到夏不下雨呀! 老百姓没活路,没吃的没喝的,树皮草根都吃没了,就吃人呢! 不吃人,吃观音土,那就是个死啊! 外头不能去,可不能去呀!” 陈秀秀听完,忙问道: “大叔,那我请问一下,您的家乡在哪里呀?是今年遭的旱灾吗?” 老王叔声音闷闷的: “我老家是河省的,就今年遭的旱灾。 不过我一路逃荒过来,其他省份的老百姓,日子也都不好过。 不是这样那样的天灾,就是有小鬼子四处杀人放火。 所以外头不太平,真的不能去呀!” 陈秀秀听完,苦笑一声: “可不去外头,咱们留在这儿也不行啊。 你可能不知道,小鬼子现在出的那幺蛾子,啥归屯并户,不允许老百姓粮谷出荷那些。 闹得咱们想拿钱买粮食吃,都买不到。 小鬼子不光出兵使劲祸害咱们老百姓,更是丧心病狂地往咱们住的村屯里投放鼠疫病菌。 咱们不走,那不擎等着被他们都给祸害死了么。 所以不管外头情况有多难,咱们也得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寻一条活路出来。 唉,不过听您这么一说,留在这儿难,出去更难。 现如今闹得我也犹豫不决起来,不知道该出去,还是该留下来。 要是咱们手里头有粮食和枪支弹药就好了。 只要有这两样,咱们就能跟小鬼子周旋下去。 只是可惜,这两样,咱们都没多少。 不足以支撑熬过这个冬天。 所以如果不走,不是饿死,就是被小鬼子给祸害死,唉,不走不行啊。 不过说起来,你们老家那边遭了旱灾,我们这边遭了水灾。要是老天爷能把咱们这两边的雨水给匀一匀就好了。 也不至于咱们还要背井离乡的出外讨生活去。” 老王叔一听,可不就是这么个理么。 可老天爷他们这些人也指使不动啊,人家想下雨就下雨,不想下雨就不下雨,任性得很呦。 他当然也知道附近这一片都遭了水灾了。 就连他们小鬼子侨民据点这里,其实也是一样。 只是好歹周围能吃的东西,总也比老家河省多。 照他看来,既然据点内的小鬼子们已经全都被打死了,这里又有房子又有粮食的,莫不如就待在这里生活得了。 总好过回老家过那人吃人的日子。 只是老王叔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 小鬼子侨民据点是被打下来了,一天半天的,小鬼子可能暂时发现不了。 可时间长了,又如何能不知道。 到时候难保不会派大部队人马过来攻打他们。 就凭山寨现如今的这些人马,肯定打不过人家。 所以,此处注定不是久留之地。 问完老王叔知道的情况,见老王叔待在这儿也不自在。 忙命令人,把老王叔给送出去。 下一个进来的是老张大哥。 这是个健谈的。 一听陈秀秀想要知道外头的情况。 当下就口若悬河地白话起来了: “要说那外头啊,真是不好去。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交通要道上,各处全都有小鬼子的岗哨。 从他们那里过,无论你拿啥东西,都得被扒下来几层皮。 甚至如果小鬼子见拿的东西好,全扣下也有可能。 更别说过岗哨的时候,小鬼子要全身搜查,他们搜查的时候,都得让人跪到地上,把双手举到头顶上。 就这,小鬼子稍微不满意,就把人给开枪打死。 男人们过岗哨,不过是一死而已。 女人们过岗哨,那可不止有可能会被杀死啊。 更有可能被小鬼子给祸害喽。 所以说,去外头逃荒,就这一点,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再还有,你在路上好模好样正走着呢,冷不丁过来一队人马,干啥的? 拉壮丁哒! 拉去干啥? 给人家牵马坠蹬,当炮灰填枪眼儿。 要不然就是给人家修防御工事,或者被拉去下了煤窑,再或者被整到小鬼子那细菌部队里头,做了人家的试验品。 到那时候,真是想速死都不能够啊。 更别提在外头还有那些二狗子啥的,他们耀武扬威,借着小鬼子的势,更是吃拿卡要,为非作歹。 祸害人是一个来一个来的。 再加上出门在外,粮食可不好买呀。 买不到粮食,想当乞丐跟别人讨着吃都没可能。 为啥呢? 因为现如今家家都难,谁家有那余粮接济你呀。 那饿死在道边的,都管这样死的人叫死倒。 简直比比皆是,甚至于这些人死了以后,连个埋尸的人都没有,就那么暴尸荒郊,任野狗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