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艾蒿冷不丁一见在她心目中,犹如天神般无所不能的姐姐,居然因为她去柳树镇给人治疗鼠疫,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而痛哭不止。 一时也惊呆了,更是吓坏了。 实在是自打跟姐姐相认以来,姐姐在她的心目中,那是比硬汉子还要刚强的猛女。 啥时候见过她有这么软弱地时候哇。 这可真是活久见。 不过同时也不由在心中暗悔,自己刚才不应该跟姐姐说曾经去过柳树镇。 更不应该的是,瞒着姐姐做让她担心的事儿。 徐艾蒿知道,别看无论从外表上,还是为人处世上,自家姐姐都硬朗得很。 其实内心里,姐姐跟她一样,都因为幼年的遭遇,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更是对她这个好容易找到的妹妹,极其珍视。 很怕自己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个小宝宝般对待。 姐姐像一座巍峨地大山般,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抵挡来自于外部的伤害。 对她,比姐姐对她自己还要好多少倍。 所以徐艾蒿惹得姐姐哭起来,简直是手足无措到了极致。 她惯来是个清净性子,不光外表冷,就是内心里,也极难对一个人产生多少热烈的感情。 甚至于对她自己的生死,也没那么看重。 要说真有人能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无外乎拯救她于危难之时的钟先生,再就是她男人老烧肉,其余的人,在她眼里,没什么区别。 即便是她亲姐姐徐松柏,其实以前也就是个面子情。 虽然是比旁人在她心里的地位要高得多,但总还是及不上钟先生和老烧肉在她心里的地位高。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往往对需要自己的人,付出的感情更多。 而对那些乐于肯无条件帮助自己的人,付出的感情,反而没那么浓烈热切。 可现如今,徐松柏这一示弱,徐艾蒿那种被亲人疼爱着,并且需要着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哦,这么厉害姐姐,原来也有软弱地一面,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去关心呀。 所以赶紧过去抱住徐松柏,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姐,就我这医术你怕啥呀?我这纯粹是艺高人大胆,知道自己去了柳树镇,即便接触那些鼠疫病人,也不会有啥事儿,这才去的。 不然,我跟那些人非亲非故的,哪儿可能会为了他们以身涉险呢,姐,你说是不是? 姐,我的亲亲好姐姐呦,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嗷! 来,笑一个笑一个。 嘻嘻,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姐夫对你言听计从的,半点不敢反抗。 姐,你笑一个,快点笑一个,再不笑,我可咯吱你了呀,哎呦笑了笑了,哈哈哈哈——” 徐艾蒿见姐姐这一哭,感觉姐姐终于不再是那个高高端坐在神坛上,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神了。 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活生生的人。 所以相处起来,也轻松愉快多了。 其实倒也不怪徐松柏一直以钢铁直女的面貌示人。 即便对着自家妹子,也表现得特别坚强,就那种啥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一切自己都能搞定的架势。 实在是徐松柏自打被亲爹给卖了以后,路上救了贵妇人,才觅得一线生机。 这就导致她从那时候起,就认为,软弱给谁看呢?这世间,只有自身强大,只有武力超绝,才能无所畏惧,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所以在自己亲妹子面前,从来表现得都是坚强的一面。 太多的温情,根本就没有。 到这一刻,徐艾蒿咯吱她咯吱窝,跟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才终于让徐松柏卸下冷硬地面具,恢复了点小儿女态。 别看徐松柏长得这么壮实,其实她也不过二十来岁,没多大年纪。 正应该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幼年起便命运多舛,才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伪装成无坚不摧的模样。 其实她这年纪,搁现代,说不定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 不过倒是让徐艾蒿这一闹,姐妹俩感情突飞猛进,格外地亲密起来。 徐松柏佯装生气的样子,嗔怪道: “你都嫁人了,咋还这么小孩子心性呢?你瞧瞧你,多大个人了,还咯吱人咯吱窝,羞不羞? 得了,别在我面前耍宝儿了,快给我保证,以后再不许这么莽撞行事。 即便真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一定要叫上我跟你一起去,记住了吗?” 徐艾蒿一吐舌头: “记住了记住了,管家婆。 姐,那咱们快点把我能预防和治疗鼠疫的事儿,告诉给大当家的知道吧。 现在整个天宝镇都处在危险之中,早一刻走,说不定就早一刻好。” 徐松柏叹口气,她倒是真不想让妹子去当这个出头鸟。 就怕万一妹子现在信誓旦旦地说能预防和治疗鼠疫,可徐松柏在外头见多识广。 她可知道,病这东西,不同的人,感染上同样的病症,也会有不同的症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