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爆发了,对面的文四海也不是省油的灯,俩人就动起手来了。 他俩这一打起来,文四海那边的人,首先就不干了。 他们本来就是外来的,虽然现在还没确定,以后就一定要加入陈秀秀的山寨里来。 但认真说起来,他们可是在劫车行动中,救过陈秀秀她们这些人的命啊。 还想卸磨杀驴怎么的? 我们的人,好心好意来你们的小作坊里帮忙,是,文四海话说的是不那么好听,但不看僧面看佛面,让让他又怎么了。 咋也不至于就打起来吧。 这不是欺生么? 所以他们这些人,也跟着上去帮文四海打陈勤。 陈家磨坊这边受过高凤莲恩惠的女人家属们,自然也不能眼瞅着陈勤挨打呀。 更何况,这兵器作坊,可是陈秀秀建的。 里头干活的人,都归陈秀秀管着,能干瞅着陈秀秀的亲弟弟在这儿挨打么。 所以他们也上去了。 这就打上群架了。 还是等刘贤领人过来帮忙,碰巧看见,才好容易把他们给拉开的。 这时候陈秀秀一了解完事情始末,眼神就锐利地瞪向刘贤。 这一眼,那含义可老丰富了。 大概总结出来就是,咋滴,当年是你把我弟弟的腿给打瘸的,我们看在刘玉蓝坚持抗日的面子上,都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 你反倒还派手下的人,过来嘲笑陈勤是瘸子,啥意思呀? 想干架是吧! 刘贤被陈秀秀那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其实人家刘贤还真没那意思。 他过去是因为世仇,一直恨着陈家人。 包括这次带人回来,一见刘道云和刘道云媳妇,还有四妞的墓,他不光是恨日本鬼子杀了他的亲人,其实在同时,也有点迁怒于陈秀秀。 就那种,为啥你没派人保护好我的家人,在心里存着怨气。 回来以后,刘贤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觉。 总躺炕上琢磨,明明过去刘家多繁盛啊,子孙无数,咋就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了呢? 他自己个不能生育了,甚至就连唯一的女儿四妞也没了。 刘家算是断根了呀,只剩他这么个废人,留在世上,还有啥意思呀! 一来二去的,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人也瘦脱相了。 底下的一个兄弟,给他出主意: “刘哥,我看你这样不行啊。总这么熬下去,怕不是要油尽灯枯吧。 莫不如你上哪个庙里头拜拜,再让人家给你好好算算。 看你是不是命里犯啥小人了,要不然,照理说不能这么倒霉呀!” 刘贤一想,可也是,那就去庙里看看? 于是他就去了附近的麒麟山。 麒麟山离陈家磨坊还真不太远,大概也就十来里地。 这山上有座小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叫了因。 这老和尚是半路出家,前四十年,一直是个村匪路霸。 就他们家门口吧,非常的繁华,是个三岔路口,正好还连接三个重要的城市。 平日里很多赶大车的车老板,从这里经过。 他年轻那会儿,心眼子贼拉多,人也心狠手辣,就纠集了几个村子的莽汉,在三岔路口支了个摊子,挂上个牌子,上书二十个大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们长得凶,手里还拿着刀,很多人过来以后,一看,要的钱不算太多,能承受得了。 本着破财免灾的想法,一般人也就给了。 了因尝到了甜头,扩大经营范围吧。 拿着收来的过路费,开了个脚店。 专供那些车老板在这儿住宿。 又从外头买来几个长得妖娆漂亮的小妞,在里头搞那啥服务。 还别说,这生意立马就好起来了。 结果好日子不长,还没到一年呢,了因家乡闹起胡子来了。 刚开始了因他们还没当回事儿,小年轻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总觉得谁也没有他们厉害。 结果,有一绺胡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他们这帮人开脚店,赚着大钱了,趁夜就杀进来了。 把了因那几个兄弟,全都给杀了。 了因夜里吃了凉茶,肚子疼,正好去了茅房,算是因此逃过一劫,可从此再也不敢在家乡待着了。 怕那绺胡子知道他没死,再来杀他。 反正他在家乡也没啥至近的亲人了。 背着小包袱,嗷嗷就跑了。 但天大地大,往哪里跑啊? 也是巧了,半路遇到个老和尚,那老和尚看他一眼,对他说道: “施主,老衲看你面带佛相,与我佛有缘呢,不如你就跟老衲一起走吧!” 了因听得一愣,拿手点指着自己的脸: “啥?我说老和尚你啥眼神啊,你莫不是眼瞎了吧?就我这面相,你还能说出我有佛缘来? 那个佛能长得像我这么凶啊?” 别说,了因长得满脸横肉,蒜头鼻子癞蛤蟆眼,真是半点看不出来慈悲相。 不过人家老和尚也不慌,只是双手合十,对了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