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陈秀秀已经在她能力许可范围之内,尽力对伤亡地兄弟,做到了最妥善的安排。 可结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实在是跟过去家庭的组成有关。 旧社会的天宝镇,基本都是大家庭。 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特别多见。 只要家里的老人,有一个还在呢,甭管是高祖父还是祖父,或者高祖母还是祖母,但凡有一个在,那就不分家。 大家伙在一块过。 你想想,这一大家子人,如果孩子生的多的人家,那还不得有个五六十口子人呀。 这么老多人,其中一个孩子没了。 虽然说陈秀秀派人给他们送来钱粮了,可过去大家庭里,只要一天没分家,就代表着每个家庭成员在外头得到的钱财,都是公用的。 分到每一个人身上,又能有多少。 甚至于有的人家,嫌弃当了胡子的孩子丢人,这孩子一死,恨不得立刻就把孩子从家里除名了。 得的钱,别说妻儿得不着,就是这孩子的亲爹亲娘,都未见得能得着,最后还说不定到底用到谁身上去呢。 后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陈秀秀再发这个钱粮的时候,就特意言明,这些钱粮,必须专款专用,任何人不许私自挪用。 即如果父母妻儿仍在,那么这笔钱粮,由死者的父母妻儿,按人头平均分配。 别的人,谁敢伸爪子恶意占有,陈秀秀她们没发现也就罢了,一经发现,谁伸的爪子,那就剁了谁的,绝不姑息。 条令一经发布,倒是很是杜绝了一些钱粮被挪用的情况。 可人的贪婪,到了一定程度,根本就不是条令能阻止得了的。 不能明着占有这笔钱粮,那就想法子坑蒙拐骗。 不说这笔钱粮,只有死者的父母妻儿可以拥有么。 好么,家里的老祖父病了,没钱看病,你们有钱,拿是不拿? 家里的侄子要结婚,没钱过彩礼,作为亲婶子,借是不借? 娘家妈穷得吃不上饭了,要你点粮食,给是不给? ······ 反正要钱的借口,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更可气的,还有那死者的妻子,拿到钱粮以后,把公婆和孩子一扔,自己带着钱粮改嫁他人的。 反正这笔钱,很难用到它该去的地方。 一来二去,陈秀秀颁布的条令,几乎形同虚设一般。 只能说,有的时候,亲情是羁绊,也是枷锁。 陈秀秀山寨里的人,看着不公,想去管,可清官难断家务事。 有的时候这边替死者的爹娘妻子儿女撑腰了,那边很可能他们这些人,又被家里其他人一劝导,得,反水了。 反倒说上是陈秀秀她们给挑唆的家宅不宁。 你替她撑腰,她反咬你一口,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因此上,一来二去的,陈秀秀有的时候,也感觉到心累,钱粮给到位以后,不是有人专门来求他们撑腰,基本就不掺和怎么分钱粮的事情。 费力不讨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法子个个都管。 山寨里的兄弟们看到那些死去的兄弟的身后事,也都一个个的感同身受。 甚至于有的人,直接留下遗嘱,如果自己死了,钱粮都不要了,就拿应该给自己家的这笔钱,多买点枪支弹药打鬼子得了,省得到时候为了争这些钱,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闹得家宅不宁的。 但陈秀秀指定不能这么干就是了。 兄弟们跟随她一场不容易。 自己不能把他们都个个安全地带回来,已经够愧疚不安的了。 有了伤亡情况,再不给他们的家属安置好了,于心何安。 所以该管的还得继续管呢。 尤其是这次劫车,死伤尤为严重。 陈秀秀就跟刘胜利商量: “师父,兄弟们跟我出生入死,死了以后,家属得不到咱们给的钱粮不说,还被赶出家门。 这让死去的弟兄,死了都不得安宁啊。 我琢磨着,咱们是不是专门成立一个部门。 由专人负责死伤弟兄的身后事,和家属的一些帮扶工作。 您觉得怎么样? 再有,您看由谁来负责这工作比较好?” 刘胜利捻着胡子寻思了一会儿说道: “秀秀啊,你这想的是对的,山寨这些孩子们跟着你打鬼子不容易。 死了以后,如果家里人还被虐待,没着没落的,他们如果泉下有知,也不得安宁。 我支持你建立这样的一个部门。 至于说由谁负责这事儿,我倒是觉得柯龙柯虎兄弟还行。 他们这两兄弟,虽然打仗不算厉害,但嘴皮子厉害。 而且,这俩小子那面相好啊,娃娃脸,宝里宝气的,特别有亲和力。 从外表上看起来,特别无害,简直是老少咸宜。 一般人见了,都不带提防他们俩的。 我觉得他们要去办这事儿,正合适。 你觉得呢?” 陈秀秀想了想柯龙柯虎兄弟俩的样子,也忍不住会心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