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马宝贵不乐意再在这儿地方,跟这些危险的人物扯皮,就想着赶紧结束谈判,早早返回汪洋镇去。 但顾虑到将要说出来的话,是临来的时候,赛貂蝉一再交代自己,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出来。 所以,刚说个开头,他下意识地瞅了赛貂蝉一眼。 想着如果赛貂蝉阻止他,那他也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可赛貂蝉现在正在为马宝贵耸哒她那一出生着气呢。 眼睛都没往马宝贵这边看。 众目睽睽之下,马宝贵也不愿意再低下身段,做小伏低地去哄着赛貂蝉。 尤其这种关键时候,赛貂蝉跟他作气,不说好好配合他,赶紧结束谈判任务,这不是不识大体么。 马宝贵这一生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给说出来了。 就见他摸着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脖子,说道: “陈大当家的,这雨势越来越大了,咱们不妨长话短说。 尽快结束这场谈判。 现在我把自己的底牌给你们亮出来,你们看能行,那就行。 不能行,我们也不跟你们扯这蛋了,咱们从此一拍两散。 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反正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说多少遍,不希望你们在汪洋镇动手,你们都不觉得我是好意。 其实,汪洋镇上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选汪洋镇动手劫车,那注定是死路一条。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谁让咱们都同为中国人呢。 我必得帮你们一把。 这样——” 赛貂蝉听到这里,急了,这可不能说呀,马宝贵再往下说,那是要有大麻烦的。 赶紧伸出手使劲扯了扯马宝贵的衣服。 意思是你可快别说了,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俩在家的时候,我是咋警告你的吗? 可这时候马宝贵正在气头上,本来他还要思量思量说不说下去。 赛貂蝉这么一扯他衣裳,不让他说,他可来劲儿了。 你不是不在乎我的生死么,那你就不在乎吧。 反正我马宝贵即便把心掏给你,你也不稀罕我的真情。 那我想说啥,或者说我马宝贵的生死,与你何干? 一赌气,他就直接给说了 而且说得飞快,好像说慢了一点,他自己就会后悔一样: “关帝庙才是最适合你们动手的地方,不信你们去侦查一下关帝庙的地形,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言尽于此,信不信在你们! 弟兄们,咱们走!” 站起身,抖了抖肩膀。 就像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好像抖了这么一下,就能把所有的阴翳,都甩到身后。 赛貂蝉听马宝贵终于把不能说的秘密,对陈秀秀她们讲了出来,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就知道这男人不靠谱,只是从没想到,居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可惜说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消息从谁嘴里说出来都可以,只是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 说出来,回去怕不是就要有天大的麻烦,等着他们夫妻俩。 汪洋镇平静的生活,怕是从此,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赛貂蝉想到此处,顿觉意兴阑珊。 惶惶然看了陈秀秀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陈大当家的,我们这就回去了,后会有期。” 连遮雨的小洋伞都忘了拿了,就这么跟在马宝贵身后,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刘胜利见赛貂蝉要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 “赛貂蝉,当初你能从楼子里脱身而出,是那些和你爹一样的仁人志士,不忍英雄之后,遭此磋磨,这才花了大价钱,请托地主吴老六,把你赎出来的。 他们希望你能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谁知道,你却跟姓马的私奔出逃,做起了大烟这祸国殃民的买卖。 你爹是个大英雄,他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祖宗,而你,既做了大烟的生意祸害老百姓,已经不配做他的女儿。 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总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 这世间呢,做坏事,是有报应的。 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赛貂蝉回转身来,已是满脸泪水,颤声问道: “你说的可当真?当真是跟我爹一样的仁人志士,不忍心他的后代遭受如此苛待,使人救我出来的?” 刘胜利坦然说道: “我是三不留派的掌门人,没那个必要骗你!” 赛貂蝉自然听说过三不留派的人,知道人家如果真是三不留派的掌门人,属实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终魂不守舍地独自离去。 马宝贵跟赛貂蝉一走,跟随他们一起来的那些人,也跟着呼啦啦全走了。 王老虎一看,哎,这不对啊,咋能就这么都走了呢,这也太突然了。 在后头扯着脖子喊: “哎——我说马大当家的,你们咋能就这么走了呢? 还没讲好啥时候把说好的物资给我们送过来呢,你不能走,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