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士东总感觉不管是白吃饱拿的那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是白得意拉响的手榴弹,都不应该是陈家磨坊普通村民应该拥有的东西。 白家父子俩一定有大秘密。 这里头深挖一下,没准会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如果能借此立功,以后在日本鬼子心里,他的地位,指定就高了。 也不会跟那些翻译官们一样,说被喂狼狗,就被轻易的喂了。 人只有表现出自己有不可替代的价值来,才能得到重用。 于是看着满地的断肢残骸,他忍着害怕,还有一阵阵涌上喉咙的想呕吐的欲望,挨着个,扒拉那些躺倒在血泊里的陈家磨坊的村民。 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能让他审问一下,看他们知不知道白家父子俩的秘密。 还真别说,艾士东扒拉来扒拉去,真让他给扒拉出来个活人。 谁呢? 王二贵。 不过满地上也就王二贵这么一个活人了,很多乡亲们都是背心中枪,而且是中了很多枪,这样的,指定都活不成了。 王二贵好在哪里呢,好在他是腿部中枪。 流血,不能走路,但是至少还活着呢。 艾士东一扒拉他,他抬起头来,“呸”就吐了艾士东一脸唾沫。 王二贵一辈子奉行温良恭俭让,从来与人为善,不发恶声。 这辈子做得最出格,最不礼貌的行为,估计就是这个了。 吐完艾士东一脸唾沫以后,王二贵怒瞪艾士东骂道: “你这汉奸,卖国贼! 你助纣为虐,帮助日本鬼子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老百姓,你不得好死!” 这么多乡亲都无辜死去了,王二贵恨呢,恨不能把这些日本鬼子和翻译官,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就是这样都不能解其恨。 要搁平时,王二贵这么干,艾士东早一枪打死他了。 可现在他有求于王二贵,还打算把王二贵笼络住,许他点好处,好让他给自己透露白家父子的秘密。 要么说艾士东能给日本鬼子当汉奸,那也真是能屈能伸,既能当人,也能当狗。 至少唾面自干的本事,那是练得纯熟无比。 他呵呵一笑,努力把自己伪装成很和善的样子,对王二贵说道: “老乡,唉,跟你说,我这也是实属没有办法。 我也不想让乡亲们有事儿,可谁让这些人都不识抬举呢。 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攻击太君,人家能下令开枪么。 其实,本来太君过来也是好意,没啥恶意。 人家就是寻思着,大家伙在一堆好好唠扯唠扯。 结果,被这俩混人给搅和了。 把太君还给弄死了。 唉,我当你是老乡,这才跟你说,这要是回去以后,太君们追究起来,你们这村子指定保不住了。 别看有些人逃了,可你记住,跑了和尚那还能跑得了庙么? 除非他们以后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但凡他们再回来,让太君们给知道了,那保证过来就把他们给全都灭了,一个不留。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可以派人盯着,一听说有人来了,就赶紧跑? 可你细琢磨琢磨,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么? 能防得住么? 我呢,念着咱们都是老乡,乡里乡亲的,所以就想帮帮你们。 就怕老乡们最后都闹得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但我要是就这么直布愣腾地跑太君跟前,替你们讲情,人家肯定也不答应。 毕竟,刚才人家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啊,这么地吧,只要你肯告诉我袭击太君的那俩人,用的那匕首和手榴弹,是从什么渠道整来的,我就替你们跟太君说说情,饶过你们这村子里的人。 你看咋样? 我可跟你说,我这善心也不是常发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今天是我心情好,想帮衬你们一把。 你要是不肯说出秘密,我心情一旦不好了,我能做出啥事儿来,我可不敢保证。 没准,做出的事情来,呵呵,连我自己个都怕。 你快说,那俩人的武器从哪弄来的?” 艾士东边说,边一直注意着王二贵脸上的表情。 就发现王二贵看他的那表情,说不出来的讥诮和愤怒。 眼睛里更是跟要喷火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有点毛骨悚然,所以说着说着,就有点色厉内荏起来。 王二贵这是动不了了,但凡他还能动弹,他都得爬起来咬死艾士东。 现在他站起不来,只能骂艾士东: “你这汉奸,说自己是老乡,你也配! 我们羞与你为伍! 你身上流的血,早就是一股子恶臭的汉奸味儿,在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滚!” 现在王二贵就恨自己不会骂人,一辈子修身养性,不出恶声。 结果,现在想痛骂艾士东,没词。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骂得不过瘾。 艾士东眼睛一眯,神色一冷: “果然呢,我那好朋友高老杆说得对,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些不识时务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