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带着众人回到天宝镇,开始清点伤员。 好在没有大的伤亡,有几个被流弹打伤,还有的撤退的时候跑的急,崴脚、扭腰的。 请了镇上的大夫给治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镇上的有钱人,一看这一大帮胡子打了胜仗回来,人家一直都没有抢,更没有偷他们。 而且听说这次是为了抗日入侵的日寇,才出兵去打仗的。其中有那爱国人士,早便知道日本鬼子的畜生行为,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 奈何自己没有武力值,而且,日本鬼子没打到天宝镇来,他们就还存在着侥幸心理。现在一听胡子们出来讲,日本鬼子修建了个小铁路,就为了掠夺木材资源,占领天宝镇。都害怕了。 他们之中有脑子灵活的,赶紧组织人手,给这些胡子庆功。 不管胡子们平时咋地吧,至少在对付日本鬼子的立场上,大家同为国人,都是一致的。 镇上的富裕人家,大家集资,好酒好菜的招呼胡子们,陈秀秀也没有客气,带着兄弟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席间,陈秀秀特意起身敬酒:“这一次大获全胜,是大家伙一起拼命换来的,我陈秀秀记在心里,就不一一感谢了!” 她一转接着说:“但是,有一个人,我必须要真心的感谢!” 胡子们一听,都端着酒杯不喝酒了,好奇地听着。 就听陈秀秀继续说:“这个人就是韩二当家的,其实,抓内奸、打桥头堡、炸铁路桥,都是韩二当家的,一手策划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神鬼莫测的奇谋,我想在座的各位,会有很多人丢了性命,当然,这也包括我在内。 所以,我必须敬韩二当家的一杯,以表示我万分感谢的心情!” 陈秀秀说完,把一小杯酒干了,她有身孕,否则一定换上大碗。 有些时候,功劳人家不要,但你不能不说。陈秀秀就是这点好,不贪功,更不会抢功。该是谁的功劳,必须得明明白白的。 韩二当家的一听,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以前跟着王老虎,大家都知道有他韩二当家这号人,也都知道他挺有计谋。 但王老虎从没在众人面前提过,还都会说,是他王老虎自己想出来的。就怕一旦说出来,这主意是韩二当家的想出来的,再分薄了他自己的功劳。 韩二当家的嘴上没说,可时间长了,谁心里能高兴得了啊。要是他就想深藏功与名还好说,问题是,他没这么想啊,是王老虎私自给功劳匿下了,他能高兴么。 此刻,陈秀秀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么大的功劳给自己,他感觉自己这次跟对了人。其实本来韩二当家的,跟着陈秀秀做完这票,是准备回老家养老去的。年纪大了,思乡心切。年轻的时候,跟族里很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穷困潦倒远走他乡。 但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提也罢。人老了,总还是惦记着叶落归根。 可陈秀秀这么当众一表扬他,没说把他的努力当成理所应当,更没有独揽功劳,他心里又活泛了。 要不咋都说,老不舍心,少不舍力呢。 人岁数越大,越需要别人的认同,哎,你要是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用,对他说,你还能再干二十年。这人呢,说不定,还真就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再干二十年。 所以,领导者不是那么好当的。哪一点让下属心里不痛快了,都可能离你而去。但是你要是真当好了,那底下的人,也是真的死心塌地跟着你干呢。 韩二当家心里美呀,赶紧起身,抱拳说道:“大当家的谬赞了,我何德何能,能让大当家的这么抬爱,不敢当、不敢当啊!” 下面有的胡子们,文化水平都不高,借着酒劲,扯着嗓子喊:“啥是谬赞啊,听不懂!” 韩二当家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说,大当家的过奖了,这回你们听懂了吧。” “哦,听懂了,你就说过奖不就行了,整那些文绉绉的词干啥呢,咱们都是大老粗,听不懂,哈哈哈哈。”底下的胡子起哄道。 韩二当家的笑笑:“其实正经说起来呀,这是我和大当家的,一起商量出来的计划,主要还是以大当家的为主。” 韩二当家的也是聪明人,知道不能功高盖主。人家捧着自己,自己也不能装大了。相互抬举,才能一起共谋大事。 陈秀秀看这韩二当家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三荒子、吴东、王老虎,还有其他几个绺子的当家的,都站起来,端着酒杯道:“那我们就一起敬大当家的,和韩二当家的一杯,你俩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都是自家人就别谦虚了,咱这谁跟谁呀,是吧!哈哈哈哈。” 无常没有喝酒,慢条斯理的吃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外界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们刚说完,突然一个人高声喊道:“你们都别争了,谁也没有我功劳高。” 四荒子扛着一挺重机枪,满身是汗,边走边说,抓住酒碗就干了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