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头的二流子们,也跟着起哄,再加上贾秀云心里也确实委屈,拿起小包袱就打算回娘家。 要说她跑出来这么半天,为啥陈家人,都没出来追她呢。 陈厚魁是在家里让陈俭去追,高凤莲阴阳怪气地:“追啥追呀!人家嫌弃在咱们家受委屈了,都不乐意在咱家待。你们还舔着脸去追,不怕村子里头人笑话呀!磕碜不磕碜?” 陈俭其实打完贾秀云也有点后悔了。心里犯嘀咕,为啥自己哥哥和嫂子,都把裤衩子给自己媳妇洗呢,要是平平常常的衣服,是不自己媳妇就给洗了,自己也不能因为她不洗衣服打她。 平时他都看见过贾秀云,给哥嫂洗衣服。但是呢,里头没放裤衩子,人家也没说啥就洗了。 陈勤在一边帮着高凤莲,也数落陈俭:“你瞅瞅你,这姓贾的就是让你给惯的,惯坏了!要我说,就该狠狠地揍她!不然一点都没规矩。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伺候哥哥跟嫂子,她还有上怨言了。这是谁家的家教,一点都没教养!” 合着还都是陈勤的理了。 陈俭那是典型的哥宝男呢,他爹他姐他媳妇的话都不听,也听陈勤的。他把头一抱,瓮声瓮气地:“我不去,丢死人了。让她一个老娘们闹去吧!看她能闹出来啥名堂。等她回来地,再作妖,我就揍她!” 陈厚魁气得不行,可也没有说老公公,出来追儿媳妇这一说呀。生着气,他就回自己屋躺着去了。剩下这三个人,人家爱干嘛干嘛,愣是没人出来找贾秀云。 村子中央的村民,你一言他一语地,再有个孟三丫从中间瞎搅和,好长时间陈家人,也没一个出来找她。贾秀云的心也冷了。 人家看热闹的瞅了半天,知道咋回事了,老陈家也没人出来,这小媳妇在这一个人,独木不成林,闹不起来。没啥意思,都回家去了。 剩下孟三丫,装出贴心大姐姐的架势,鼓动贾秀云:“妹子呀,听姐一句劝吧。这老长时间,老陈家一个人,都没出来找过你,你还跟他们家过啥呀! 这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陈家,就没拿你当回事啊。你这要是自己灰溜溜地回去,那下次还不定咋打你呢。 这只有打一次,和以后打无数次的区别呀。你这次惯着他们陈家人,那下一次,还得打你更狠呢! 听姐一句劝,赶紧回娘家,好好商量一下,还跟陈俭过不过吧。不然,你让人家拿住了,将来打死你,那娘家都不知道咋回事,你说是不?” 贾秀云刚才也想一气之下回娘家,但是又一想,爹娘年纪大了,自己这不年不节的回去,还是让人打了回去的,爹娘得多伤心呢,人家这孩子比较孝顺,不太愿意给爹娘添麻烦。 孟三丫一瞅,这是有顾虑呀,就继续鼓动:“你说你这次不舍得,让家里父母操心,那以后万一,你被他们打死了,或者打残了,家里不更担心你! 要我说,你就更应该在他们,第一次打你的时候,就回娘家,让娘家出头,跟他们老陈家,好好说道说道。 这事啊,村里谁不说,是老陈家办得不地道! 那啥,你要是害怕,不敢一个人走回娘家,我让我那亲戚家孩子,套车送你回去。你看行不?” 你说她这话,乍听起来真就是这么个道理,要是没有后头她那些举动,任谁也说不出来她有啥坏心眼。 贾秀云还真让她给说动心了,心说,就算是回家看看爹娘也行啊。反正现在回去陈家,也没啥好果子吃,万一再挨顿打,不值当的。 就被孟三丫连拖带拽的,给拽老周家找牛车去了。 进屋跟老周一说,老周早就听自己家孩子说,孟三丫好像惦记上陈家了,他倒也乐见其成。 当初他跳二神,得的那些银元,后头生病,又搭了一块还回去,心里老窝火了。看着孟三丫上蹿下跳地,死命惦记陈家,他还挺高兴的。 他们家当初对外人,就没讲孟三丫结过婚,有过孩子,就说是家里一个远亲,岁数大了,想在这屯子里头,找一户好人家,嫁过去,就图吃个饱饭。 过去那老太太们眼睛多毒啊,其实好多人,都看出来,这孟三丫的身材,肯定生过孩子。而且,还不止生过一个。 为啥能看出来呀,那生过孩子的女人,体型跟没生过的,就不一样啊,有经验的老人,都能瞧出来。 所以,小伙子都没人惦记娶她,有些没钱娶媳妇的二流子,也都嫌弃她长得难看,岁数大,还埋汰。 孟三丫娘家条件就不咋好,又是第三个闺女,家里孩子多,从小没啥衣服,更没人给她洗洗刷刷的。就比较埋汰。 结婚以后,嫁到煤矿,每天都是煤灰,煤烟子,身上穿啥也干净不了。 再加上,她属实不是个干净人,也不说拿个手绢啥的用。东北冬天冷,冻得人流鼻涕、淌眼泪的。别人都是拿个手绢擦,擦完了洗干净再用。 她呢,就拿棉袄袖子一抹。天天棉袄袖子上面,都是锃光瓦亮的,那鼻涕眼泪的都积得厚厚一层,瞅着老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