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莲鬼鬼祟祟地,一把把陈勤拽屋里去了。 “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外面那帮忙送嫁妆的田家车夫纳闷:“咋地,这么猴急的,晚上都等不了,这大白天地,就入了洞房了,嘿嘿。” 摸摸下巴颏,这回去,可又有素材,跟弟兄们讲喽! 且说高凤莲把陈勤,一把拽屋里去了,跟陈勤小声说:“哎,我跟你说个事,你能答应不?” 陈勤还以为拉他进屋,是着急给他吃肉呢,眼睛亮晶晶地:“啥事啊?但凡你提出来的,就没我不答应的。” 说完,抱着高凤莲就啃上了。 高凤莲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死样,急啥呀!那晚上时间有得是呢。哎,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吧,我这刚结婚五天,就被田家赶出来了,名声肯定不好听。 我这除了从娘家带了一晌地,啥也没有。那些嫁妆都是些破烂,不值几个钱。 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不那人给徐艾蒿,送钱来了么。你说要是说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这不你爹好答应,咱俩的事么,你看咋样?” 陈勤摸索的手一停:“啊这······不太好吧!那老些钱,都是人家哥哥们,战死的抚恤金,那都是人家拿命换来的。这咱拿了,那不得亏心么!” 你看陈勤至少现在,还有点善恶观念。 但谁让他遇到高凤莲了呢:“不行!我不想让别人瞧不起我!我被田家赶出来,就够丢人的了。再啥也没有,那不更丢人!名声不好了,你爹能同意? 再说,就算你爹同意了,那我也不同意!你这娶我,就想空口白牙的娶呀?屁都没有一个,我凭啥嫁你!凭你腚眼毛光啊!” 这话就难听了。 陈勤想了想,确实,自己啥也没有,咋说农村娶媳妇,那得有点聘礼呀,再给新娘子,做几身新衣服吧。 可自己,啥也没有呀。 这这,唉,还真是委屈了她。一咬牙,大不了,先借徐艾蒿的钱用用,自己以后多干点活,攒点钱,将来还给她。 这人的道德底线,就是一点点降低的。刚开始不能用人家的抚恤金,到先用了以后再还。 那么老些钱,就凭陈勤打长工,哪怕他不吃不喝,几辈子都还不完! 现在他大言不惭地,也不问人家徐艾蒿,同不同意借给他。 他感觉让高凤莲受委屈了,大嘴叉子一张就直接同意: “行,我这就出去,跟陈俭商量一下,先不告诉艾蒿有人来看她,给她送钱的事。这钱,咱们就先借用一下!” 陈勤反身拉开门,就出去了。到了那屋,看着陈俭捧着个盒子,正寻摸找地方藏呢。 他过去就扒拉陈俭一下,陈俭吓一哆嗦,下意识把盒子往怀里一搂,一看是他哥。他挤眉弄眼地:“哥,这下可是抱得美人归了!” 陈勤捶他一拳:“还早呢,这不刚才还跟我闹呢!” 陈俭一听,赶紧问:“咋地,闹啥呀?这不都跟你回咱家了么!咋地,还不同意呀?差啥呀?” 陈勤长叹一声:“唉,还不是穷闹的,你说说,这人家跟咱来了,咱一没聘礼,二没衣服首饰。人家能不委屈么!怪哥没能耐呀,这要是有钱,那还差啥了!” 陈俭一听,这可不行啊,这他哥的幸福,可不能飞喽。不就是几个钱么,咱现在不差钱呀! 马上一拍胸脯子,“啪”一下就把装钱的盒子,往炕上一放:“哥,你拿去,看用多少,拿多少。别客气!” 你看这不要脸的玩意,这钱是他的么?他就大包大揽的,给许出去了。 陈勤犹犹豫豫地:“哎,这不好吧!这可是艾蒿她哥哥给的钱呢!”你看他搁这还装圣人呢。 陈俭一拍胸脯子:“啥艾蒿的钱呢,连她都是咱们家买回来的贱丫头。她有啥钱呢,她自己都不值钱。这钱就是咱们陈家的。跟徐家,跟她徐艾蒿,半毛钱关系没有!” 你说他咋就不使劲,把自己胸脯子拍烂了呢。这啥玩意啊!心都是黑的! 陈勤呵呵一乐:“那行,哥就先借去用用,以后还你啊!”又挤挤眼:“等以后,你娶刘玉蓝的时候,哥给你好好准备准备聘礼。一准风风光光地。” 抱着盒子就走了。 合着,人家根本不是需要一点钱,是需要全部的钱。 陈俭挠挠脑瓜子,算了,自己的亲哥哥,用就用了吧。何况,哥哥都说了,等自己跟刘玉蓝结婚的时候,还给自己准备聘礼呢。 一想到明艳泼辣的刘玉蓝,这货就心神荡漾。一点都不心疼被哥哥抱走的钱。 走出去两步,陈勤又回身跟陈俭说:“你说要是艾蒿知道,咱们用了她的钱,可咋整?会不会生气啥的!” 陈俭一瞪眼:“那就不告诉她!就算是告诉她了,她还敢生气咋地!说到底,不过是咱家,买回来的一个奴才丫头。敢生气就往死里揍她!” 陈勤拍拍他肩膀:“算了,那就不告诉她了。 你看,要是告诉她,说不定爹和钟先生就得知道。到时候说不清,咱俩都得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