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凤莲泼辣呀,她还指望着回到田家,陈勤给她撑腰呢,这老些人逼逼叨叨地,指责上陈勤了,这还了得。 这把他俩名声搞臭了,那回田家问罪,他俩可是谁也捞不到好啊,死活不能承认自己跟陈勤有不正当关系! 你看她嘴都冻瓢了,还在这大声嚷嚷:“妈蛋的,我俩清清白白的,谁特么瞎说我俩偷情了!这种人乱传瞎话,乱嚼舌头根子,就不怕将来生个小孩儿,没屁眼!” 你瞅瞅,那过去骂人的话就这样啊。都没啥文化,可不就骂得特别直白,特别朴实么。 这老大娘的儿子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合着他也知道,说田家大少奶奶跟长工陈勤有一腿的谣言,是他老娘先传出去的,那是源头啊。 这老大娘的儿子就说:“你俩可别瞎扯了,搁这糊弄谁呢!说你俩没奸情,那三岁的小孩子都不相信呀。 不然,天寒地冻地,为啥就他跑去救你,去掘你坟了! 你俩没亲没故的,他一个长工,就这么心疼主家大少奶奶!呸,你俩要是没点啥事,我特么把自己脑袋都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回头振臂一呼:“乡亲们,老少爷们,大爷大妈们,你们说,我说这话对不对!” 那好些瞧热闹不嫌大的人,在那“嗷嗷”附和呀:“对对,你说的都对,他俩就是有事,没事的话,不可能这么尽心尽力!” 这种事情,在乡下多热辣呀,那是乡亲们特别喜闻乐见的,多刺激呀! 高凤莲可要气死了,这一生气,身上都热乎了,高喊:“那是因为,我是陈勤的救命恩人!” 陈勤:“嗯?”他啥时候被高凤莲救过了?难道不是自己是高凤莲的救命恩人么? 高凤莲怕陈勤说出啥,对他俩不利的话,就用冻麻的手,狠狠掐了陈勤一把。 陈勤咽了咽想说的话,不吱声了。 老大娘的儿子笑得嘎嘎地:“啥,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你这整的邪乎啊,还美救英雄!就你这样的,能救这壮小伙子啥呀?可别糊弄小孩子了!” 高凤莲她急呀,虽然她不懂啥叫舆论导向,但知道农村闲话的可怕呀,这一急,嘴还不瓢了,身上也暖和了,说话也顺溜了:“你们别看我弱不禁风的,但是,我救陈勤,是和我爹高老杆,还有于大龙于大人的衙差一起救的他。那时候他被胡子给抓去了,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 “哦,于大人,她还认识于大人呢!” “哎,我倒真听说,靠山好把这小长工给抓去了,要弄死他啥的!” “那就是那回给救的呗,你别说,这小长工还挺仁义的,人家救了他,他还没忘记报恩!” “那可是,现在这么记恩的人,可不多了!” 这过去的乡下,那些当官的人,可是畏惧得很呢,谁不怕惹上麻烦呢。 一听跟于大龙于大人都扯上了,就不敢跟刚才一样起哄了,这又一面倒,说上好听话了。 都在底下唧唧喳喳地小声议论,还有的就伸长脖子,等着高凤莲往下讲:“那于大龙于大人,是我们家的高亲贵客!我爹高老杆这次出去,就是奉了于大人的命令,给官府办事去了。田家不就是看我爹没在家么,敢给我下药!” 她“刺啦”一下,扯开自己的衣服领子:“你们看,他们田家还怕,光给我下药弄不死我!田瘪谷这牲口,还用裤腰带使劲勒我!要不是他体格子不行,没啥力气,再加上,这也多亏我福大命大造化大,陈勤记得恩情,去救我。 不然,我死得不明不白不说,还得背着偷汉子的坏名声。 你们说说,这田家他还做不做人!全家就都不是个东西啊!不光要杀了我,他还败坏我名声,缺德呀!” 这些乡亲们听着,哎,别说,这小媳妇说的,也挺像那么回事呀,他们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真相是啥,真是让人惦记得抓心挠肝呢! 高凤莲在陈勤背上一挥手:“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就跟我去田家瞅瞅,看看田家咋说!” 这群人也是真爱凑热闹啊,这就跟在陈勤后头,乌央乌央一群人,往田家去了。 这老大娘的儿子一看,这不能让他们成功啊,他一个人,腿脚轻便,跑得快呀。 哧溜一下就跑到田家,还没进院子,就喊:“老田大叔,老田大婶,可不好了!你家那儿媳妇高凤莲,让长工陈勤给挖出来了,还活着呢,这俩人领一帮子人,乌央乌央往你家来了!” 田家昌跟他媳妇,搁这看着儿子睡觉呢。田瘪谷有点发烧,那天寒地冻的,跑去看一回病;又盯稍跟陈勤和高凤莲,在那柴火堆后头站那么长时间;还趁夜勒死了高凤莲。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那铁人他也受不住啊,这就发上烧了。 田家昌媳妇听见外面有人喊,没听明白,出去就问:“大侄子,你喊啥呢,我这年纪大了,耳朵听不准了,你再跟大婶说一遍!” 老大娘的儿子这又呼哧带喘地重复了一遍。 田家昌媳妇一屁股坐地上了,心里话:“完喽,完喽!这可咋整啊,儿媳妇是让儿子先下药,后勒死的。 你说这要是真勒死也就算了,这还又活回来了。别看高凤莲回门子,回来说跟娘家闹翻了,但再咋地,那也是人家娘家呀,万一这不依不饶的,可咋整啊!” 要说,为啥她害怕呢,因为虽然在过去那乡下,偷人的小媳妇,被婆家弄死,那一般都没人给做主的。 但是别忘了,还有一句,叫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你说你儿媳妇偷人,可你拿住人家了么?你没拿住,光凭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人家偷汉子了?那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搁平时没啥事可以,但现在,隔着一条人命,就不好使了。 她赶紧爬起来,进屋就喊田家昌:“当家的,你快点想个辙,这高凤莲,让她那姘头陈勤给救回来了,现在正跟一帮子村里人,往咱家来呢!估摸着回来没啥好事啊!” 田家昌一听,这嘴也张老大了,这人怎么又活了?明明喝了药,吐一嘴白沫子,又让儿子拿裤腰带给勒得脖子青於,都埋土里去了,就这还能活? 这难道真是人家,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