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官府里有一位师爷,姓田,名树。人称田鼠,也有管他叫田耗子的。据说此人很有学问,颇有些谋略。 等于大龙上任时,不知怎的,这田树突然提出要辞官回家。于大龙问田师爷为什么要辞官,田师爷推说,自己年岁大了,身体也不中用了,回家颐养天年。于大龙并没有诚心实意的挽留,给田师爷一些钱就让他走了。 一听‘师爷’两个字从七姨太嘴里说出来,于大龙突然想起师爷田树这个人。 他这也是实在没招了,俗话说病急乱投医。管不管用,只能找到田师爷,问问再做打算了。 “来人,备马!”于大龙对外面高声吩咐一声,准备去见田师爷。 天宝镇五里外,田家村。 田师爷在自家院子里,坐在逍遥椅上,手里捧着一壶热茶,趁着天晴在外面晒太阳。 于大龙带着重礼,领着两个心腹,一会儿就到了田家村。 只听说田师爷住在田家村,但手下的人也都没来过,只好打听村里的村民。村子本就不大,师爷在他们这里,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哪个不知道田师爷的家啊。 在村民的指引下,于大龙和手下三人到了田师爷家门口。 手下当差的刚要推门进去,被于大龙给拦住,自己走过去在门上轻扣几下。 田师爷晒着太阳,哼着小曲儿,喝着茶,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听到有人敲门,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于大龙在门外回道:“田师爷,是我,于大龙求见!” 田师爷也不起身,仍旧坐在椅子上,说道:“哦,是于大人呢,快请进来呀!” 于大龙带的那俩心腹推开门,三人进入院中,见田师爷那模样,于大龙恭维道:“田师爷真是好兴致啊,瞧您老,这派头好像老神仙下凡啊!哈哈。哈哈!”说完,干笑了几声。 田师爷说道:“哪里,哪里,于大人说笑了,老了也没什么事做,晒晒太阳,混日子罢了。” 两人客套话说了半天,于大龙正色说道:“田师爷,我也不绕圈子了,这次来呢,实在是在下有事相求,不知田师爷肯不肯帮忙?” 田师爷一拱手道:“于大人言重了,于公于私,我田某人都不会坐着看您的笑话?” 于大龙道了一声谢,也就不再客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田师爷沉思了片刻。摸着山羊胡子不吭声。心里想着儿子回来对他讲的话。 田师爷的儿子在省城上学,回来对田师爷讲,外面要变天了,以后什么官府啊,衙役呀,都没了。 这小镇子上,也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现在么,还是最好不得罪于大龙,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得罪了他,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垂死挣扎,想不开再捎带上自己,就不好了。现在还是先应付应付他。 于是招招手,于大龙走近一步,把头伸过去。 师爷在于大龙耳边低声说道:”你呀,先这么办,然后再那么办!“ 于大龙听完,叫道:“妙,妙,妙,师爷真乃神人也! 且说陈秀秀在狱中受尽了非人的折磨,那天幸亏赵文振去看陈秀秀,才免于被人奸污。 这天,那个让黑瞎子伤了的官差又来了,因为是去逮捕陈秀秀的路上被咬伤的,所以对陈秀秀恨之入骨。 他脸上和身上缠满了红布条子,血渗出来,把红布染成了黑色。进来二话没说,对陈秀秀就是一顿毒打。最后,还用匕首在陈秀秀脸上划了几刀,说道:“你让老子毁容,老子也给你弄个花脸!” 大牢里根本就没有取暖用的炉子,窗户外面的窗户纸,早就破败不堪,风雪不停地刮进来。陈秀秀渐渐的快要冻僵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崔玉和朝着她招手,还有她的疯子娘,也微笑地看着她。慢慢的陈秀秀不觉得冷了,身体轻飘飘地往高处飞,去抓崔玉和的手,去抓她娘的手。 突然,身子猛的一沉,梦见几个官差拉住自己的腿,她使劲踢呀踹啊,可那些人就是不放手。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官差拉走了,再也支持不住,不禁急得大叫。 于大龙看着床上遍体伤痕,哇哇乱叫的陈秀秀,问道:“这他妈的是谁干的,还有没有王法了?人都还没有定罪呢,这咋就打成这样了?” 你说他能不知道陈秀秀在大牢里的遭遇吗,这中间都有好多是他吩咐人干的。 但是他儿子在别人手里呀,他也怕呀,万一放走了陈秀秀,陈秀秀恨他让人在大牢里折磨她,再不放他儿子,或者依葫芦画瓢,折磨他儿子。所以,现在他是给陈秀秀卖好来了。 当班的狱卒一看,事情不好,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把那个官差供了出来。 于大龙对狱卒说:“好生给我伺候好了这人,算是将功补过,要是再出了差错,哼哼——等一会儿把那个祸害陈秀秀的当差的抓起来,妈的,竟然敢背着老子,偷偷给人上刑,这还了得!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