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流耸了耸肩,微笑着不说话。 黎晔虽然在责怪他,一双眼睛却有些发红,语声中也带着一点哭腔。 江远流能从她的神态中感觉道浓浓的担心和暖暖的关心,这种担心和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让人心醉。 “也许我该抛开一切顾忌,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江远流想。 因为是孤儿出身,江远流自小便有一点点自卑。 这种自卑在黎晔的面前表现得更为明显,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难以让她得到幸福。 黎晔的出身也不是大富大贵,只是一个中产家庭。 但她母亲健在,还有一些叔伯,又是一个独女,加上天资出众,除了她母亲外,她还很得叔伯的宠爱。 她以二十二岁之龄便成为五级中品念力师,固然是自身天资出众,家庭的全力支持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黎晔是指挥系的系花,这一点为全系男生所公认。 她永远是那么亭亭玉立,永远是那么干净清爽,跟她在一起,仿佛精神都能得到升华。 第一次在班里集中上课,江远流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黎晔。她就像一朵兰花,并不特别艳丽,但她的幽幽芳香,久远绵长,让人越闻越想闻。 可江远流看了她一眼后就将自己的仰慕之意深埋心底,他觉得这样的女孩,自己永远不可能与她有交集。 与黎晔真正交往是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开始,自此以后,二人渐渐熟络。 到了快毕业的时候,二人已经成为最知心的知己,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知道另外一方需要什么,要做什么。 这种默契的感觉让江远流非常享受,甘之如饴。 但他一直犹豫着,始终没有表白。既有担心对方拒绝、从此之后破坏了那种默契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担心自己给不了对方幸福。 “门当户对”并不是古代社会的独特产物,现代社会其实一样。 江远流前世的那个社会如此,星海世界更严重。 一个穷小子想要娶大家族的公主,比登天还难,豪门世家基本上都是相互联姻。 黎晔不是豪门出身,可江远流只是一个孤儿,二者身份上还是有巨大差距,他不能不为对方考虑。 江远流曾经想,或许该将自己的爱埋在心底,先创出一番事业,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向黎晔求婚。 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坦然,对黎晔也很公平。 可这一次,在死亡线上打了一个转后,江远流似乎想开了,管他什么门当户对,相爱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才重要,莫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后悔。 江远流在这里胡思乱想,康大力却在为他抱不平,大声嚷嚷着。 “黎同学你不知道我们刚才打得有多痛快,江兄弟在前面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我们只负责在后面捡漏,一刀下去一个,跟捅猪似的,三千多的敌军,还有一百来号特种装甲战士,愣是给我们打跑了。” “我老康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从没像今天这么过瘾,要不是江兄弟拦着,我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黎晔一眼瞪了回去,只好搓着手在那里嘿嘿傻笑。 倒是张涟水赶紧打圆场,呵呵笑着:“回来了就好,我看战士们都累坏了,赶紧让大家下去休息,我们几个再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黎晔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江远流其实也是迫于无奈。 刚才战场的形势非常危急,如果不是江远流采取果断措施击杀敌军两个团长,战事或许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也只是太担心他罢了,江远流孤身向敌军中心突进时,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下一刻就失去他了。 康大力安排副营长带领战士们下去休息,黎晔也让其他的同学去帮忙,然后江远流他们四个向指挥所走去。 到了指挥所,四个人围着简易的石桌坐下,康大力不等江远流说话,抢先发话:“江兄弟,敌人这次被我们打得比较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追上来了,我们是不是抓紧时间组织部队撤离?” 也许是沸腾的热血还没有冷却下来的缘故,江远流的态度主动了些,话比平时多了些,将目光投到张涟水身上:“张营长的意见呢?” 张涟水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赞同康营长的意见,抓紧撤离,尽量与敌人拉的越远越好。” 江远流“嗯”了一声:“那么你们认为我们该撤到哪里去呢?”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黎晔,后者立即点开手腕上的微型量子脑,将一幅立体地图投影到了空中。 黎晔纤细的手指点在他们当前的山体位置,然后向后一拉,随即又画出一道弧线,最后停留在一座城市的位置上。 “大家看,从我们这里再往西走,大约三到五百公里距离范围内,共有三座城市呈弧形分布,分别是张北市、中江市和宁乡市。” “张北市在西北方向,离我们最近,只有三百二十公里;中江市在正西方,最远,有五百零三公里;宁乡市在西南方向,距离介于二者之间,四百三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