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此人,你也见过。辰逸且猜猜看。”蔡邕一脸神秘的样子。 刘俊飞快地回忆着自己的自己曾经与蔡邕一起结识之人,蔡邕说得如此的重要,连卢植在他面前都要俯首,那便只有一人了,“莫非是那日螳螂捕蝉的那位桥公?” “对对对,正是他,蔡邕抚掌大笑。 刘俊脸色一苦,“这......桥公年事已高,俊恐他不肯离开雒阳。” 蔡邕却笑道,“无妨无妨,桥公自不是那等浅薄之人。” 其实,在刘俊心里一方面是觉得此人年事已高,另一方面却是对此人不太了解。遂便呐呐向蔡邕笑道:“蔡叔叔也知道,俊自小流落民间,对当世之名人不甚了解。这桥公......” 蔡邕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了,想来不了解才是刘俊心中最大的心结吧,于时,蔡邕开始了他的讲述: 十年前,蔡邕被先后担任司空、司徒的桥玄征召为掾属,受到桥玄的厚待。桥玄,说是蔡邕的伯乐也毫不为过。 而桥玄其人,表字公祖,年轻时曾任睢阳县功曹,因坚持追究陈国相羊昌的恶行而闻名。 后被举为孝廉,历任洛阳左尉、齐相及上谷、汉阳太守、司徒长史、将作大匠。汉桓帝末年,出任度辽将军,击败鲜卑、南匈奴、高句丽侵扰,保境安民,可谓是文武全才。 数年前,桥玄的小儿子十岁的时候,独自外出游玩,突然有三个人拿着棍棒把他劫持了,进入桥玄府里楼阁上,让桥玄拿钱赎人,桥玄不答应。 不久,司隶校尉阳球率领河南尹、洛阳县令包围桥府。阳球等人担心劫匪杀掉桥玄的儿子,没有下令追赶劫匪。 桥玄大声说:“犯罪的人没有人性,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儿子的性命而纵容了国家的罪犯!”催促他们进行追击。阳球于是攻击劫匪,桥玄的儿子也死了。 他于是面见灵帝谢罪,请求灵帝向天下下令:“凡是有劫持人质的,一律格杀,不得拿财宝赎回人质,让罪犯有利可图”。 灵帝于是颁布此令。自从汉安帝以后,法律渐渐失去效力,京城里面劫持人质的,不论对方身份的高低。从桥玄请求捕盗以后,就再没有这种事再发生。 一番说话听罢,却是令刘俊心头大恸,“这是不允盗请啊,桥公真乃至刚之人矣!” 蔡邕一怔,似乎同样沉浸于桥玄的丧子之痛中,“正是不允盗请!" 顿了顿,忽又道:“桥公平日里与南阳太守陈球有仇怨,但当他任三公时,反而推荐陈球任廷尉。由此可见桥公乃懿德高轨之士。如辰逸能请动桥公往平原,理当执晚辈之礼敬之。” “俊,受教了!”刘俊却是肃然起身,向蔡邕躬身一礼,“不知蔡叔所荐第二人又是谁?” 蔡邕被刘俊将神游物外的灵魂唤回,停了数秒,“说到这另一人,不知辰逸可曾听过‘割席绝交’?” 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刘俊是知道的,但今天却是从蔡邕口中得出割席绝交一词,心中更是大奇,干脆露出一副迷糊的样子,以示自己无知。 ”唉,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蔡邕左手轻拍了拍自己的前额。 “老夫所说的是一条龙!” 此言一出,却让刘俊心中大奇,莫名地便想起东莞一条龙,偷眼望去,却见蔡邕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当下强压心中笑意,低头静听蔡邕道来。 “一条龙并非一个人。”蔡邕似乎由于说话太多,将话都卡断了,断成一段段,却让刘俊心中埋汰:这他娘的老菜头,废话真多,一条龙不是一条龙难道是一个人。 “一条龙分是由三人组成,分别是华歆,邴原,管宁三人,逸辰可曾听过?”刘俊摇了摇头。 “世人将华歆作龙首,邴原为龙腹,管宁是龙尾。有一次,管宁和华歆一同在菜园里刨地种菜,看见地上有一小片金子,管宁不理会,举锄锄去,跟锄掉瓦块石头一样,华歆却把金子捡起来再扔出去。” “还有一次,管华两人同坐在一张坐席上读书,有达官贵人坐车从门口经过,管宁照旧读书,华歆却放下书本跑出去看。管宁就割开席子,分开座位,说道:‘你不是我的朋友。’此便是坊间盛传的割席绝交。” “那蔡叔叔是想将管宁推荐与我还是华歆?”刘俊问。 蔡邕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想说的是龙腹邴原。” 刘俊被蔡邕这种说话风格给整不会了,既然不是,你说那么多干啥呢? 蔡邕似乎也觉察自己有点卖关子了,“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今山东临朐东)人,家贫,早孤。他家隔壁有学塾,邴原经过学堂旁就哭泣。” “终于有一天,学塾里授业问他说:‘小孩子悲伤什么?’邴原说:‘孤儿容易伤心,穷人容易感怀。那些学习的人,必定都是父兄都有的人,一是羡慕他们没有成为孤儿,二是羡慕他们能够学习,心里悲伤,因此流泪。’学塾先生也为邴原的话哀伤,说:‘想读书,可以啊!’邴原回答说:‘没有学费。’老师说:‘孩子如果有读书的志向,我白教你,不要学费。’于是邴原就入了学。一个冬天的时间,便将《孝经》与《论语》背诵下来。” 说到这,蔡邕再次打住了,笑眯眯地看着刘俊,“辰逸以为,如果邴原得知王爷开学塾,究竟会否欣然往之?” 刘俊一呆,“对啊,穷苦的孩子长大了回来再教穷孩子,很是应当。”蔡邕听罢,哈哈一笑,“然也!” “那还有另一人呢?却不知蔡叔叔所说的第三人是谁?”刘俊追问。 “哈哈哈,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却不知你刘辰逸是否敢用了。”蔡邕大笑道。 刘俊略一思忖,便知道蔡邕所说之人是谁了?“蔡叔所说之人莫非是昭姬?” “然也!”蔡邕心情极之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