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闻言,一脸微笑的看着李儒,顺手倒了一碗酒递了过来,“文优,再尝尝这酒,看看如何?” 李儒看着碗中清澈见底的水酒,不禁咦了一声,“王爷,这真是酒?儒平生未见耶。” “哈哈,此酒甚烈,是我这大外甥捣腾出来的,千里迢迢的也只给吾这舅舅送来三坛,今晚宴饮却是先喝了一坛,辰逸,你不甚地道啊。”马腾一边晃荡着手中的酒碗一边说,酒香瞬间四溢。 李儒闻言心中却是一怔,暗道:今晚自己似乎有点喧宾夺主了,带着董卓的任务来,到如今半日已过,却是不曾谈起,不行,自己得赶紧把话先说说,趁这酒席间把事情给定下才是正道。 “王爷,此次儒来茂陵......” “文优莫急,我等虽初次见面,但俊却对先生神交久矣,来来来,当浮一大白,痛饮此酒。”刘俊却不打算让李儒说下去,端着酒碗与马腾轻碰,静静地看着李儒。 李儒无奈,只得也端起碗,轻呷了一口,瞬间,一股清冽与火热顺喉而下,李儒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好酒!” “好酒汝便喝多两碗。”刘俊打蛇随棍上。 “面对此等好酒,儒自是会多喝几碗,然,儒心中有事,如果不说清楚,实在是愧对董将军。”李儒有点忘乎所以,似乎有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刘俊脸色阴了一下,却依然大笑道:“文优不必多言,无论你此番来此有何所求,本王就冲你李文优这三个字,均可答应,但本王也有条件,此条件明日再议,如何?” 看着刘俊脸上变幻的表情,李儒似乎也明白了,如果今天自己依然是不依不饶地说下去很有可能把事情办砸,而刘俊也说什么都可以答应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便顺从地端起酒碗,“好,是儒过了,便以此酒,罚儒三碗。”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哈哈哈。”刘俊哈哈大笑。 “对什么对,这等好酒,文优把事情办妥了却是在骗酒喝。”却是马腾在一旁幽怨道。 此言一出,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来来来,美酒当前,我等同饮。”刘俊大笑道。一番痛饮,几人酩酊大醉。 李儒醉了,醉倒在美酒佳肴中间,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母亲向他走来。 蓦地,那张温柔的脸上变得狰狞,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喷出,“小儒,别出来,别出来......”继而他眼里出现一片熊熊烈火。 烈火过后,满地灰烬处倒着一具焦黑的尸体。那尸体身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孩子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弯起腰背起那具尸体。 磨盘山脚,“小娃,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危险的地方?”独眼大汉假意关切地问眼前的小娃。 “大伯,吾名李儒,家乡被毁,双亲皆亡,无处可去。”李儒声泪俱下。 独眼大汉名叫赤蛇,见李儒可怜,便将他带回了山寨,让他做些杂活,以换取温饱。 对于这个杀母仇人,就算化成灰李儒也能认得。上山后,他表现得勤奋能干,逐渐赢得了赤蛇的信任。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儒暗中观察赤蛇的行踪和习惯,等待时机的到来。 那年冬天,除夕之夜色,山上的强盗喝得横七竖八。 漫山遍野的大火烤得李儒暖洋洋的,山上那阵阵凄厉的惨叫听在他耳里犹如一首首美妙的乐章。 大火渐渐熄灭,他那只提刀的手慢慢被冻僵,山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下来。 李儒回到了那个埋葬着他一生最爱的娘亲的小坟茔,小坟茔没有碑,边上有一个废弃已久的小茅屋。三天后,他离开了小茅屋,开启了他的游学之路。 刘俊悠悠地抬起头,马腾依然劓声大作,李儒的脸上则是七情上脸,时而愤怒,时而伤感...... “来人,把马将军扶回去。”刘俊大声喊道。 不多时,门外进来了几个人,将马腾扶回去,“额,这还有一个呢,咋就不管了?” “马将军说了,这李先生就由王爷安排。”刘俊不由得一愣,什么叫让自己安排,自己可不知道哪有房间安排啊。但那几个家仆却只管马腾,愣是把他与李儒晾在了此处。 刘俊待了数十息,伸手将烂醉如泥的李儒架起,总不能把他扔在这,先带回房间再说吧。 安置好李儒后,刘俊颇感无语,自己的床就这么被占了,稍作思忖,捡起一张坐垫开始了他每天的修练。 李儒再次见到了董卓,董卓却是怒目圆睁,“文优,你太令咱家失望了,咱家让你办的事你居然抛之脑后,只顾着喝酒了,你倒是痛快了,咱家却是不痛快啊!” 李儒晃了晃欲裂的脑袋,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缕晨光从窗外投射而入,却是已第二天早上了。却听屋外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 李儒寻着声音走出门口,却见一道身影正缓缓站定,刘俊那一双星眸正向自己望来。 “文优,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安好?” “王爷,这......这......儒昨晚睡了王爷的床?折煞李儒耶!”李儒越说越是激动,抢步上前,正欲下跪请罪。 “额......文优何须如此?莫不是兼昨晚之酒不够烈?正欲来杯回魂酒?”刘俊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挽住了正欲下跪的李儒。 李儒一惊,还来回魂酒?他现在的状态却是宿醉初醒,头痛欲欲裂,可以说是听到酒字都害怕了。 “王爷,这......这于礼不合,儒再次告罪。”李儒连连作揖。 “文优莫作那俗世之礼,来,先洗漱一番,尔后用过早饭再说。”刘俊忽又顿了顿,“文优的早饭可要来上小半碗回魂酒?” “不,不,不。”李优连连摇头摆手。他可是真怕了。 “辰逸,辰逸,你起来没有......”一阵香风飘过,却见糜贞正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