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躬腰,询问道:“林殊是谁?” 皇上睨他一眼,“你老子没给你说?” 蔺淮言摇头,道:“家父说涉及旧人,不可提及。” 皇上意味深长地瞟看他一眼,“前朝余孽,朕以为他死了,后来才知道朕的好丞相三抓他而不杀!” 沈容陌一直是皇上的大忌,即便由他提起,蔺淮言依旧不能直接提起,只是道:“想来林殊是隐姓埋名了多年,现在突然出现,怕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皇上冷哼一声,“亡国之徒,何惧之有!杀他,朕轻而易举,只是朕答应了一个人留他一命。” 蔺淮言抬眸,对上那双岁久经月沉淀的眸子,只听他道:“答应他的是朕,而你没有这种顾虑,明白吗?” 这是要他斩杀林殊。 “臣明白。” 皇上颔首,“朕给你五万人马,即日起北上配合陆湛解决北狄之忧!” “臣遵旨。” 皇上挥了挥衣袖,却见蔺淮言没有离去,问道:“还有何事。” 蔺淮言鞠躬道:“此次臣未能带回杀害使臣的凶手,不知道能否算破了使臣之案。” 皇上抬眉,耐人寻味道:“自然算,不仅算,还要赏你识破了姬晏宸的奸计,竟然敢掳掠我大周医者!” 这话一出,蔺淮言眉目舒展开来,似是松了一口气,“那臣是不是不用娶太傅长女。” 皇上微微一怔,凌厉逼人的眸子紧盯蔺淮言半晌,忽而笑道:“你小子给朕说实话,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不然为何怕朕赐婚于你?” 蔺淮言抬头,为难道,“外界传言臣有不雅之好,让太傅将其宝贝女儿嫁给臣,岂不是为难他......” 皇上半抬起头,微眯双眼道:“别跟朕打马虎眼,你只说是与不是,若是,等北狄一事解决,朕赐婚于你二人。若不是,朕有办法帮你解决外面的流言蜚语,也相信太傅不是听信谗言之人。” 蔺淮言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瞒皇上,臣确实已有心仪之人。” 皇上眸光幽深,嘴边却也笑道:“小兔崽子出息了,故意引起朕的好奇心算计朕。行了,赶紧滚蛋,朕等你好消息给你赐婚。” “臣遵旨。” ....... 钱玔对香气颇有研究,认为贵人用香讲究一个“雅”,初闻浅香但余韵深远,适宜慢慢品味。青楼女子则是“艳”,第一时间抓住男人的嗅觉,给他浓烈的艳丽幻想。 而后他在向季多、宋元了解香气后,认为他们闻到的异香属于后者,所以将目标锁定在赣州最大的青楼——烟柳梦。 “这里!”钱玔对沈初挥挥手,随后对身边的徐知行道:“怪了,以前见她从未想过她是女子,可见她穿过女装后,即便现在换上男装,还是觉得就是女子。” 徐知行看向一身青衣的沈初,回想起以前,“她以前市井惯了,能仗着自己的姿色调戏卖烧饼的小娘子,现在端庄大方了反而会因为其容貌过于清丽而怀疑她的性别。” 钱玔很赞同这番见解,但见徐知行一直看着沈初,提醒道:“快收回你的眼睛,这可是未来的世子妃!” 徐知行一愣,脑海中还未成型的想法随着嘴边尴尬的笑容消散。 沈初跟在两人身边一起进烟柳梦。 钱玔脖子上的金锁远远就吸引住了老鸨的目光,摇着小扇子走了过来,“三位公子看着面生啊。” “南方周游来此。”沈初道。 老鸨算计的眸光一转,勾着沈初的肩膀,半个胸脯都挂在她身上,“南方水土当真是养人,生出的相公比我们这楼里的相公都水灵,这样,麽麽我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温顺点的姑娘,免得被咱们这的姑娘榨干了,下不来床。”她边说边捂嘴笑。 钱玔见此,赶紧提示徐知行去帮帮沈初,一个姑娘面对此情此景得多羞。 徐知行却无动于衷,果不其然就听沈初气呼呼道:“麽麽少瞧不起人,我就是专程来看看北方女子和南方娇娘有什么不一样。麽麽就给我找最香最烈的,看谁让谁下不来床!” 钱玔一脸震惊。 徐知行瞧了他一眼:这下知道为什么不会怀疑她是女子了?就这虎狼之词,哪位姑娘说得出口? 人啊,即便是失忆了,性子还是没变。 老鸨见这么个美公子大放厥词,笑得嘴边开了花,“烟柳梦里的姑娘身上都香,只要闻一闻包你心肝乱颤,至于烈嘛,今日正好有贵人点了助兴的剑舞,公子观赏完后看中了哪个就告诉麽麽,麽麽一定让你感受到我北方女子的豪情。” “行啊,麽麽可要说话算话!”沈初说着拿出一个簪子插在老鸨的发髻上,一双杏眸真诚道:“麽麽曾经必定也是一位美人,风姿犹存。” 老鸨被逗得心花怒放,直接将他们安排进了二楼雅间,不仅清寂还是观看欣赏舞姿的绝佳位置。 钱玔坐定后,还在感慨,“你还说我是妇女之友,和你比起来自愧不如,连老鸨都被你哄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