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圆目陡然睁大,在私宅里的是苏妃? 那岂不是苏妃和皇子...... 沈初不敢说出口,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只是议论,若被有心人举报都是要掉脑袋的。 蔺淮言也沉默,一旁福公公道:“我在宫中呆过十几年,知道宫中的一些规矩。香料由内府统一保管,然后由各宫的人去领取,除了妃子外,还有两人会经常接触到香料,一是内府负责保存返魂香的人,二是各宫领香的人,也就是负责燃香的人。 苏妃受宠,日日燃此香,那么其身边负责燃香的宫人必定也会被香气浸染。” “可是,宫人能随意出宫吗?”沈初问。 蔺淮言道:“不能。不过最近圣上龙体有恙,苏妃近段时日都在城外的俸国禅寺为圣上祈福,宫中的太监丫鬟也跟着去了禅寺,不在宫内,行事方便多了。” 沈初闻言,没过心地感慨了一句:“怪事,最近皇上和皇后怎么接连生病。” 蔺淮言凝眉,确实有些奇怪。而且皇上生病,苏妃应当伺候在身侧,怎么被支开去了俸国禅寺。 但不管怎么说,都得去见一见苏妃。 马车停在一幢三进落四合院前。 钱玔满心欢喜,第一个下马车,他站在院前,开心的对蔺淮言道:“世子,就是这间宅子,远离闹市却不偏僻,离大理寺也不远,世子每日从大理寺来回也方便。” 沈初跟着瞧了一眼,总觉得有些熟悉,她趁蔺淮言进院后拉住钱玔道:“琥珀死的那间民宅是不是就在附近?” 钱玔诚实的点头,“前日世子让我给他寻一处安静的宅院,我正愁呢,就被你带来了这附近,我一瞧这不正附和世子的心意吗,在这里养外室多方便,翻个墙就有合适的地方。” 想的还真周到。 钱玔追上蔺淮言,要和他讲解一番自己是如何费心费力找到这间宅院的。 沈初则站在门外打哈欠,宅院是少卿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可蔺淮言停在门口,分明就是在等她。 一旁,福公公唤道:“帮忙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让人趁早更换修葺。” 不知道为何,一对上福公公的笑,沈初就不好意思拒绝,跟着他们一起进入院中。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花径,绕过河池和凉亭,就是屋宅。 “世子您瞧,这飞檐青瓦,这青松拂担,多大气啊,就像世子您一样雄伟。”钱玔不予余力地夸赞自己找来的屋宅。 沈初没忍住笑出了声,蔺淮言横眉扫向钱玔,钱玔一个激灵闭上嘴。 “先看看布局。”蔺淮言道。 “好说,好说。” 钱玔带着他们入了正厅,然后是书房,后面便是厢房,粗略的转了一圈后,福公公带着钱玔按照世子的习惯核对修改和修葺的地方。 沈初则停在池子边,看着正在往假山上爬的一只乌龟神游。 “想拔了它的壳?”蔺淮言看着她,脱口道。 沈初一怔,脑海里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经确实这么做过,不过那是在爹娘出事前,蔺淮言不可能知道。她回眸,一脸鄙夷道:“大人,您怎么能这么残忍。” 蔺淮言挑眉,竟然好意思说他? 可他又不能点明,一说便露馅了,转而换了话题,“这宅院如何?” “中庭周正,坐东朝西,好啊!”她脱口而出,分明就是没往心里去。 “对厢房有什么要求?”蔺淮言继续问。 沈初这下子明白过来了,少卿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随后眼里更疑惑了,“大人,您这是......” “住在大理寺有诸多不便,等这边简单修葺好后,便一起搬来这里。” 前两日剖验完琥珀的尸体后,沈初为了沐浴,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桶水进厢房,已经引起季多的牢骚,有澡堂不用,竟然大费周章地挑水进屋。 是以,他立刻把挑选屋宅的事情提上日程,只是这一次交给了钱玔。 钱玔心性单纯,更适合给她打下手。 沈初眉头隆得老高了,“大人,这不合适吧,一月之期已经过了,按理说我可以回衙门了。” 现在就想走? 蔺淮言眸光沉了又沉,出口的话也冷飕飕的,“章迟已经自身难保,你这身份又如何回衙门?” 沈初敛了心神,来的路上她便觉得不太对劲,少卿明明看见了章迟,却没有叫住他,依旧让他扑空,必定有原因。 今日已经是公主给的最后期限,按照章迟的心性必定会跪求少卿指示。 这样一想...... 她问道:“大人,您为何要故意躲着章迟?” 蔺淮言没有隐藏,解释道:“章迟此人圆滑,陈徽启一案定不会说实话,只有等他觉得自身不保时,才会老实告知当年之事。” 沈初这才明白,蔺淮言竟然打的这个算盘,但是还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 “大人,您为何非要查十六年前的案子?” 重查陈年旧案,只会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