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 沈初心中窃喜,四处翻找东西。 齐天大摇大摆地坐在凳子上,单手支着脸,看她忙前忙后,“我说你到底在找什么,这么大动静不怕被上面的人听见吗?” 沈初检查完床下还是没找到勒绳,不免有些失落,“难道判断错了,不是在这被勒死的?” 齐天瞬间明了,原来此人竟是来查案的,要么说怎么这么虎,一个人竟然敢闯进这种黑不溜秋的地方。 他拉了拉他们之间的绳索,“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什么意思?”沈初眯了眯眸子,忽然想通了什么,“这根绳索不是你带进来的,是你在这里面捡来的?你早就进来了?” 齐天掏了掏耳朵,“算是吧。小爷我饿了,进来找吃的,哪个知道这是间黑店啊,地窖不装吃的竟然装姑娘。” 沈初怒火攻心,全然没有注意齐天是怎么知道空无一人的地牢里曾经关着女子。 “我说怎么突然会有暗器,原来是你触动了机关!” 齐天摸了摸鼻子,“失手,失手,再说我不是救了你嘛!” “要不是你,我也不需要你救!”沈初一把扯过牵在齐天手中的另一端绳索,气呼呼地离开,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扫把星在一起! 齐天悠哉游哉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离开,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又看见她挫败地回来。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不走了?” 沈初皱巴着一张小脸,尽量耐着性子问,“在我下来之前,你对这里干了什么,为什么出口会被封上!” 齐天耸了耸肩,随便往走廊后方一指。 沈初借着壁龛上的烛光看去,这间石室前面便没有路了,只有一堵墙,上面有几块凹凸不一的石砖,明显可以推动。 沈初看着那被打乱的石砖,想杀人的心此刻到了顶峰,“要死不要带上我!” 齐天抱着双臂,“小爷不过是失手,等天亮小爷就会想起来......” “等天亮我们就都要被埋在这里!”沈初咬牙道。 “什么意思。”齐天见沈初如临大敌的样子,脸上浮现一抹认真。程家那狗东西在建客栈时到底背着他们做了什么? “方才我还在想,地窖内既然藏有这么大的秘密,为什么追我的人不跟下来,就连厨房周围也没有侍卫把守,现在看来不是因为他们不怕秘密泄露,而是因为这里绝对安全!” 沈初站定,看着地牢两端的石壁,凝神,“你动了一侧机关,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是因为他们放弃了这里,没发现地牢现在有风声了吗?” 齐天一怔,方才还没有风声,“地牢松动了?” “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毁了地牢,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刚才我去看了入口,已经被石墙堵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跟我强行破门!” 齐天皱眉,石门千斤重,连自己都无法撼动,更别说他了。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齐天紧了紧掌心,再撑一会儿,只要等到陆家军来,就还有一线希望。 沈初来回仔细打量完两边石门上的机关布局,随口问道:“懂八卦吗?” 齐天闪过一抹惊讶,“不算懂,但认识。” 沈初舒了一口气,只要认识就行了,“你去入口处,我在这边,你我二人合作才能夺生门离开这里,切记一步也不能错!” 若不是时间不允许,沈初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齐天,同时也不会用最决绝的方式破门。 待齐天到达位置后,沈初看了眼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后下定决心,大喊一声,“我取坤二宫,你拿乾四宫!” 语毕,双手飞快地按下石壁上的机关,齐天也不甘示弱,两人一起取得卦象,随之只听“嗡嗡”的声音,两人眼前卦象纷纷有了不同的变化。 齐天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本以为只是个有趣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奇才。 沈初目光不变,“芡一、艮八!” “离九、芡一!” 随着最后一个卦象生成,地窖响起巨大的声响,一瞬间尘烟滚滚,忽然上方有石墙松动,说时迟那时快,齐天转身踏壁而行,“轰隆”一声,巨石压住齐天方才所得的卦象——死门。 “这边!”沈初大喊一声,头也不抬地钻进开启的石门内。 沿路,她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身后碎石滚滚。 “什么声音?”李修渊紧张地站在窗户口观望。 林原白淡定地饮下一杯油茶,“大皇子早就知道建安客栈与陆将军息息相关,而陆将军又是皇后的胞弟,大皇子还是选择约我来这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何现在又恐慌。” 李修渊戴上披风上的帽子,“陆将军对程珏起疑心之事,程珏不会不知道,他们之间互相提防,这里于我而言更安全。” 他看着窗外慌张的人群,蹙眉,“好像什么塌了?” 林原白微微抬头,看着天边嗯了一声,等不了多久这天也该塌了。 ...... 沈初喘着大气不知道跑了多久,她顺着逃生方向爬上一口枯井,待松懈下来后,才发现身上到处都是石灰和碎石,而那件狐裘大氅也不知道何时丢了。 她瘫坐在井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齐天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齐天!”她趴在井口大声呼喊,回答她的却是轰隆隆的碎石声。 逃生的通道也塌陷了,齐天还没有出来...... 沈初猛地一震,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地牢里有高人设了互相制衡的两阵:死中求生,生亦为死。 她若想取生门,他必闯死门。 明明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结果,现在又在期盼什么? 沈时筱啊沈时筱,沈初这张面具戴久了,还能找到最初纯真善良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