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天边第一抹红霞出现后,阳光迅速吞噬了夜晚的黑暗。 分界线开始自东向西迅速蔓延。 阳光行进的速度极快,很快便将靖安军营寨环绕的黑暗吞没,光明重新笼罩。 即便黑暗消散, 但靖安军中弥漫着的沉重气息还是久久不散。 尤其是中军大帐附近,拓跋砚立在军帐门口,有些阴沉地看向南方, 神识一刻不停地向外绽放, 希望第一时间捕捉到军卒回来的动向。 但让他失望了。 他在这里站了一夜,都没有察觉到应该有的踪迹。 拓跋砚苍老的身躯一点点挺直,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身旁的诸多卫兵,见他们一个个都面露沉重,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真是奇怪啊,万木部何时成了如此粗鲁之辈。” “王上,万木部投靠了王庭,心中有几分傲气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亲卫苏日格抿了抿嘴, 虽然言语调侃,但拓跋砚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怨气。 “呵...”拓跋砚笑了笑: “现在我们拓跋部是变弱了, 但拓跋部并非无法翻身,尔等不要看低了自己。” 苏日格脸色凝重,面露恭敬: “王,愿为您赴汤蹈火,愿跟随您重振拓跋部荣光。” 拓跋砚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身进入靖安军的中军大帐,留下了一串声音: “现在,还是要依靠靖安军的力量。” 军帐内,林青依旧如以往那般静静坐在那里, 看着身前一张标识着诸多地点的地图,脸色凝重。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最中央那硕大标识, 在其周围还有代表着靖安军斥候的诸多旗子,那是一个又一个的斥候队伍。 虽然眼前的万木部一片古怪,但这并不能让靖安军停下脚步。 这时,营帐帷幕被猛地掀开。 林青抬头看向前方,只见拓跋砚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脸色阴沉。 “人没有回来,应该是死了,现在怎么办?” 林青见他如此模样,笑了笑, 将手中的一颗代表着靖安军斥候的旗子插到万木部东南角最后的空隙中。 “看看吧。” 拓跋砚走近了一些,看着被重重包裹的万木部,面露诧异: “靖安军已经在行动了?” “不然呢,战场的主动权可是要掌控到我们手中, 眼前万木部成了龟缩的乌龟,不主动探查怎么行?”林青淡淡开口。 拓跋砚眼睛瞪大: “都已经开始探查了,为何还要本王派人去?白白损伤本部的勇士。” 林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日逐王,想要看清深潭下面有什么东西, 首先要让其动起来,才能看得一二真相。 现在,你的使者就是投入深潭的石子, 虽然被吞噬淹没,但也能让我们看清一些东西。” 话音落下,拓跋砚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心中填满了茫然。 他此刻无比想念阿狼, 若是阿狼在这里,一定能看清林青的用意。 只可惜,现在只有他自己在此,对于军事, 他自问能比得上世间大多将领。 但相比于眼前的世间名将,还是差一些。 林青见拓跋砚久久不说话,发出一声轻叹, 转而看向了眼前的沙盘,沉声道: “本公现在怀疑,万木部还在不在百亩湖。” 此话一出,拓跋砚眉头紧皱,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荒唐。 但很快,他的瞳孔就骤然收缩: “你的意思是...万木部跑了?” 林青从桌上拿起了厚厚一沓文书递了过去: “日逐王看看吧,这是军中斥候在百亩湖四方发现的大部行进踪迹, 虽然被加以掩盖,但还是留有残余, 这些痕迹人马牛羊车样样皆有,主要分布在东侧以及东北侧。 从万木部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来看, 其族长博日格是个聪明人,没道理在这里一直停留才对。” 说着,林青眼中露出一丝阴霾: “或许,苍狼部就是万木部留下的一个“探子”,用来探查我等实力的探子。” 拓跋砚这次听明白了,心神俱振,呼吸略有急促,有些匆忙开口: “百亩湖可是有着方圆五百里最丰富的水源,万木部舍得这么多年的积累?” “相比于生存,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林青言简意赅,继续说道: “若是万木部还在,如何解释眼前之事? 斥候不是精锐,面对拜帖不予理会, 我等兵马已经到此地两日, 万木部还是没有反应,这不是一个强族应该有的表现。” “那...现在万木部中的人是谁?” 拓跋砚忽然觉得,这世道变化太快,长此以往的族地都能随意舍弃。 林青摇了摇头: “或许是留守之人,或许是鸠占鹊巢之人,总之去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