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来之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林青站在榷场门口,淡淡发问,迎接的官员战战兢兢, 连忙从桌上拿过册子,翻了一页小心翼翼递了过来: “靖国公爷,有些可疑之人都记在上面了。” 林青拿过册子上下打量上面有那么十余个名字, 仅凭他们的字迹来看,定然是位高权重之辈。 官员小心解释: “公爷,这些人不仅气势非凡,身上的装饰昂贵无比, 就连其周遭的护卫也与其他普通护卫不同,像是军伍中人。 而且...他们的官话说得很好。” 虽然册子上的名字可能是假的, 但林青还是将名字记下,淡淡点了点头: “有心了。” 说着,林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向榷场走去, 那名官员愣在当场面露激动。 ... 榷场内,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 数之不尽的商贾百姓以及草原人在其中穿梭,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好奇以及兴奋, 似是难得见到此等盛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西北作为苦寒之地,向来没有江南以及京畿之地那般热闹, 百姓们平日的活动可能只有那么两三样。 官府也没有多余的银钱来搞大剧场,来让百姓们看戏。 想到这儿,林青回头看去, 见武恒停在兵器铺前,对着一众兵器来回打量, 他也走了过去。 摊贩的位置就在入场第一个, 来往的草原人只要进入其中就能见到大乾所铸造的长刀长枪, 此刻,周围大多都是草原人, 一个个拿着手中长刀,左看右看,来回敲击,爱不释手。 “这些长刀都是工坊中所炼制出来的残次品, 放在工坊中也无用,索性将其卖掉,这有什么好看的?” 武恒此刻正手拿一个枪头,来回比对, 听到林青此话,武恒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我看这些草原人尤为喜欢长枪, 在我们的工坊中,长枪的枪头制作也要比长刀烦琐一些, 如今居然卖一样的价钱,有些不妥当。” “价钱都已经标出来了,若是坐地起价,旁人还指不定看我们, 就这般吧,一个枪头卖三两,能挣二两五钱,足够了。” “这你就不懂了,前些日子我问过拓跋砚, 一个枪头卖三两,他们买回去,卖给北边的部落,就能卖三十两,能换将近二十头羊!” “这么贵?”林青也有些吃惊。 “那是当然,不过这些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现在榷场开了, 听说他们北边的部落想要组成一个商队, 一起来咱们曲州采买。 不过,那些大商行继续从事此等活计, 应该还是能赚取银两,但是价格肯定没有往常那般贵,跑腿费总是要给一些。” 武恒自顾自地说着,转而将手中枪头放下,走向一旁。 见空出位置,一旁的草原人连忙挤了过去,贪婪地在摊贩上来回查看。 林青与武恒继续向中央的高台前去,一边走一边说: “军中现在有许多伤员,整日待在房中也不是回事儿, 这样,请城中几个知名的戏班子唱几场戏。 就在军营前的空地上搭个台子,到时军卒以及百姓都去看。” 说着,林青嘴角不由地露出几分微笑: “现在榷场赚了银钱,手中阔绰, 总要向外边花一花,让百姓也享受一番。” 武恒仔细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是个好主意,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就操办。 你说得也对,军中的一些伤员情绪低落, 甚至还有一些人像是得了癔症,对于战场上的血腥不敢回忆。 让他们放松一下也好。” “新卒中的确有此等情况,要及时发觉,及时医治, 若是没有办法就让其归家好了。 若是强行将其留在军中,不会增加战力,反而会使士气低迷。” “知道了。”武恒答应着。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临时搭建的高台前, 此刻,上面两角摆放着两面巨大战鼓, 上面披挂着红花以及精美雕饰,两杆战锤也包裹着红布,看起来尤为喜庆。 刚才上,有一些操持礼节的吏员在来回穿梭摆放着, 作为曲州百年头等大事,必然要隆重地办上一场。 而且,曲州榷场重开意义非凡, 是大乾军伍与草原大部的初次合作,总要肆意宣扬一番。 看着上面的装饰布置,武恒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林青, 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提醒: “还不去准备?若是你没出现的话,城中可又要多一些流言蜚语了。” 林青有些诧异,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而后看向武恒: “还需要准备什么?” “今日是拓跋砚作为顺昌王第一次露面,他要穿甲胄王服,你不穿甲?” 见林青满脸茫然,武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抓了抓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