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们?” 原本满怀期待的武恒顿时变得病恹恹的, 脸上充满失望,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重重叹息。 今日风浪城中所发生之事定然不会无疾而终, 背后的真凶以及帮凶都会被抓出来,加以严惩! 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都司衙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排查城内,将整个曲州上上下下都查一遍。 而那远道而来的穆琳公主一伙人就显得尤为扎眼! 在靖安军回归之时到来,虽然平日里在城内颇为老实,只是四处闲逛, 但并不是没有勾连四方的可能。 在武恒以及都司诸位大人的猜测中, 这些草原人有着很大嫌疑在与大乾内部的反贼里应外合! 而今日事发后出城就显得更为怪异。 所以都司决定主动出手,无外乎是一些草原人罢了,杀便杀了。 若是出现什么差池,那定然有鬼,若是没有差池... 武恒陷入沉默,脑海中不假思索, 猜测着幕后的势力以及真正的幕后真凶。 同时,风浪城内,也有人为其遮掩。 仅仅是今日,都司以及布政使司就已经抓了几名位高权重的大人。 此等场景,让武恒感觉曲州上下都满目疮痍, 但这还远远不够,真正隐藏在幕后,操持此事之人还没有露出马脚。 林青坐在红木椅上,手中端着茶水轻轻抿着,眼神有些空洞, 视线时而扫动,在武恒身上停留, 当看到那充满纠结的脸庞时,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随着我等的步子越迈越大,内外皆敌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事,习惯变好了。” “在京城时,黄俊曾与我说, 陛下在刚刚即位时也时常惴惴不安, 但现在经过这么多波折,也就慢慢习惯了。” 清冷的声音在内室中回荡,武恒听后用力抿了抿嘴,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他慢慢转身看向林青,声音清晰沉稳: “能赢吗?” 林青微微一笑,将茶杯放下,淡淡开口: “变法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走在这条路上。” “就算你我失败,那又何妨?” “大乾百姓何其多,英杰如雨后春笋络绎不绝,总有人继续走在路上。” 对于此话,武恒有些不相信,轻轻抿了抿嘴。 林青继续开口: “且看这曲州,前些日子本公被百姓们骂的狗血淋头, 虽然面上不显,但在家中都不吝责骂, 现在呢?榷场重开,三司衙门让利于民, 百姓自然看得清楚是谁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听说,附近的各个乡里已经有一些年轻人试图来到风浪城,进入工坊做工, 出来看一看也好, 等他们看到了百姓们也可丰衣足食,官府也可吏治清明后, 自然会有人有所行动。 当然,这需要时间。” 说完后,林青又想起一事,转而问道: “开办学社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武恒迅速从刚刚的迷茫中抽身而出,眼神清澈凝实,果断开口: “在衢州的六府四十城内, 已经开办学舍二百,所用之人都是那些识字的伤残军卒。 每座学舍配有军卒三到五人, 每人俸禄五钱,加之他们每月的伤残抚恤,日子过得不错。” “原本都司商议给他们的俸禄是一两银子, 但我觉得有些不妥,一两银子太多了,他们又是伤残之人, 若是背后有人搞鬼,欺上瞒下, 这些钱轮不到他们拿,所以便改为五钱, 但...即便如此, 他们所拿的俸禄在各自城池中都是一笔丰厚的银钱,也有人觊觎。” 说到这儿,武恒叹了口气,坐在了林青身旁的座椅上, “给钱多了会遭人觊觎,给钱少了会被人戳脊梁骨,有时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听闻此言,林青畅快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多想一想都司内的烦心事, 外面的敌人好对付,但内里...总是要下一番功夫。” “二百所学舍,够安置那些伤残军卒吗?” 武恒摇了摇头: “远远不够,好在最近城内开了诸多工坊, 一些军卒被安排在了里面,加上抚恤也同样能养活一家。” 林青点了点头: “理应如此,对于伤残军卒,不要吝啬银钱,军中的诸多弟兄看到他们, 在战场上会尤为勇猛,不会心有顾忌。 只要战场上能够打赢,钱财等一些身外之物随处可得。 至于那些在其他城池的军卒...倒是有些麻烦, 或许可以给他们的家人找一份生计,以此来做找补。” “已经在做了,都司以及布政使司控制的诸多工坊,其内做工之人大多都是军属。” 林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 “很好,他们分布在各地倒是很好的暗探眼线, 可以适当宣导一二, 让他们多加关注身旁不同寻常之处。